崇祯皇帝喝道:“起来!站好!”
王宗光闻言,浑身一个激灵便站了起来,恢复成了刚才那番挺胸抬头的样子。
崇祯皇帝见王宗光站了起来,脸色缓和了一些道:“尔等为了大明浴血奋战,朕自然不会亏了你们。
这次的事情朕便作主,王家一应家产,查抄后会分一半给你做为补偿,另外,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料理你妻子的后事,如何?”
王宗光闻言便望向了一直跪在地上不敢再出声的大舅哥,恨声道:“启奏陛下,此时正值用人之时,卑职虽然不才,却也有一腔报国之心。因此卑职有意将拙荆的后事交付与舅兄去办理,请陛下恩准。”
崇祯皇帝笑道:“无妨,京营加上新军二十万,难道还护卫不了朕的安全?安心的将你妻子的后世料理好。
朕以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妻儿乃是应有之意,更何况此事原本就不是你妻子的本意,而且她已经自尽以全名声,后事之上,朕希望你也能将她风光大葬,送入祖坟之中。”
王宗光闻言,刚刚缓和了一些的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只是崇祯皇帝说的没有错,这件事里里外外都不是自己妻子的错,自然应该让她有个好的后事。
等到王宗光抱拳应是之后,崇祯皇帝便吩咐道:“回宫,卿等一起来。召英国公张惟贤入宫。”
等到崇祯皇帝走后,此时顺天府大堂之上的人们才都松了一口气。
一众衙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才一致将目光对准备了站班的班头:“对儿,咱们府尹大人已经致仕了,可是咱们呢?”
那班头冷笑一声道:“府尹大人致仕了,可是还有府丞大人,还有治中大人,还有通判大人,我们不过是些小喽啰,担的哪门子的心。”
顿了顿,班头又接着道:“老子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回去后都把嘴闭紧了,少吹那些没用的牛逼,小心给自己妻儿老小的招灾惹祸。”
众人心中一凛,也想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当下俱都是拱手应是,熄了回去好生吹吹牛逼的小心思。
皇帝审安,自己亲自经历在侧,而且还事涉文武之争,搞不好就是一场大乱的这种牛逼,自己能吹一辈子!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之时,却又从大门处进来一个锦衣卫的校尉,冷声道:“今天的事儿,都烂在肚子里。否则……”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便出去了。
锦衣卫校尉说话的份量可是比班头说话的份量大了无数倍,在场之人除了王宗光,余者都是抹了一把冷汗,暗道一声侥幸。
若是没有班头的那句话,自己等人此时可能已经议论开了,等到这锦衣卫的校尉进来之时恰好听到,那后果当真是不敢设想了。
一众衙役们的心中怎么想,王宗光不清楚,也懒得去想了。
扶起腿有些发软的大舅哥,王宗光道:“大哥,咱们先回家,商量下小莲的后事儿。”
等到出了顺天府大堂,望着一起帮衬着前来的一众叔伯兄弟和婶子大娘,王宗光先是躬身施了一礼,接着开口道:“劳烦大家伙儿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王家也会得到惩处,等小莲的后事儿半完后,我就要回到卫所里面去,到时候让大舅哥请大家伙儿吃酒谢礼。”
见众人纷纷推说不用,王宗光却是接着道:“只是今天的事儿,牵扯甚广,大家伙儿回去后也不要议论,宗光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
说完,王宗光又是躬身一礼。
等回到了王家庄,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家中,再不见往日自己回来时高兴得给自己张罗好酒好菜的妻子,王宗光也是悲从心来。
依次落座之后,王宗光便直接开口道:“各位叔伯兄弟,婶子大娘,还有大哥,按道理说,小莲的事儿已经讨回了一个公道,小子也应该将她风光大葬。
可是事情不由人,你们也知道小子在卫所当差,所以小子的意思是一切从简,东西不能少,但是也不必停尸七天了,五七纸小子也未必能回来烧了。”
王宗光的话音刚落,此时刚刚赶过来,依着辈份王宗光还要喊一声太叔公的族中长辈正好在进屋时听到,抡起拐杖便向着王宗光抽了过去。
王宗光自己也是心中有愧,不躲不闪地硬受了一杖后才拱手道:“麻烦太叔公了,太叔公息怒。”
留着山羊胡子的太叔公既是心疼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傻小子怎么不躲开,却又心中有气,翘着山羊胡子道:“你还有脸喊我太叔公?我可当不起!”
见王宗光一个劲儿的给自己赔着不是,太叔公心中的气也散了一些,却接着道:“我问你,小莲这孩子进门后,伺候公婆,等你爹娘去了后将他们送到南北坑里,礼数可曾缺过一点儿?”
王宗光眼中泪光更盛,哽咽着道:“爹娘在时,小莲每日里晨昏定省,照顾公婆,不曾缺过半儿的礼数。”
太叔公气咻咻地嗯了一声,接着道:“那我再问你,早先你在家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