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发现有丁零人的侦骑出没,而且根绝辽东逃难的民众所言,丁零人几乎占据了辽东,似乎也有觊觎辽西的意思。 情报之中详尽罗列最近十天里丁零骑兵的活动区域,陈群详细翻看着,然后心中升腾起了一个推断,有没有可能是这些丁零人想要在大雪封闭道路之前,想要先在乐阳临渝一带占据一块先头阵地,亦或是在准备佯攻,以此来试探曹军在辽西的实力? 毕竟辽东和辽西,就像是一根扁担上面的两块肉,吃了这一边的自然就会想着那一边的 而另外一份情报,就是夏侯尙发过来的表示后路大营被袭,请求增援的行文。 那么这两件事是不是可以联系在一起? 陈群走到屋角架起的舆图前,循着详文里的摘要和地图反复比对了一回。他在舆图前站了很长时间,这才思忖着回到桌边,用笔蘸了朱砂在公文封皮上做了醒目的标记,然后把它们两份文书卷宗放在一起。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在这份文书上签署任何意见。 然后,陈群叫来了侍从,让人将这两份文书,紧急递送到许县 (?д?) 长安。 青龙寺。 一处小殿之内,站得是人头汹涌。 略微高一级的中间位置上,摆放着两张坐席,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相互瞪着眼,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扑过去殴打撕扯在一起一样。 周围围观的学子围了几重,连窗户边上都是站满了人。 左边一人微微挺身,朗声说道:孟子亦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服桀之服,诵桀之言,行禁之行,是桀而已矣。故今欲通百姓条理,即为圣贤之条理处,尧舜与人途一也,圣贤亦与百姓途一也!使此等便是吾等使命,继孔子之大业也。 话音落下,便是引得不少人点头附和。 顿时一阵乱纷纷。 在骠骑大将军的有意引导之下,青龙寺里面的争论开始逐渐的走向了正规。 在起初的混乱且无序,随意且荒谬的争论的题目,被撤销了许多,而另外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有深远意义的话题,则是被反复拿出来研讨。 虽然说依旧不能说所有的话题都是积极向上的,但是在大体的方向上,得到了一定的控制,被郑玄等人打压禁言的局面正在得到逐渐的缓解。 文学和思想上面的事项,是最难以说清楚的。 但也是最为重要的。 一般来说,除非是上层建筑的统治阶级不想要百姓进行思考,否则不会轻易的祭出删帖禁言拘留一条龙的手段,但是在中下层的执行过程当中,因为懒政怠政而搞一刀切的情况反倒是造成了许多404的出现。 怕出事情,怕担责任,怕被摘掉帽子,怕被砸了饭碗,因此将所有人的嘴都封上,稍微有些风吹便是立刻要把树都拔起放倒,为表忠心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样的事情古代有很多。 别搞事情啊,别为难我的,我也只是个办事小吏啊,我也是拿人家的饭碗啊等等,这些大搞封禁的中下层官吏,只是在不断的述说自己的难处,却从不考虑他们的行为是不是给普通百姓造成了什么伤害。 就像是这一次郑玄等人在封禁言论,本身不是骠骑大将军斐潜的意思,但是郑玄等人却打着斐潜的旗号,要不是斐潜看在郑玄几人将来还有用处,少不得要治罪一二。 死罪倒不至于,活罪么,就难免了。 左首的话音落在下,右边的人便是正坐而起,然后环视一周,等议论的声音渐渐落下,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人皆可为尧舜,然不必人皆是圣贤!所谓服之,诵之,行之,难敌心之!若无心存良善,身怀良知,又怎能习尧舜,仿圣贤?故当上下有别,农者为农,工者为工,各行其道,方为大同。 旁听的众人又是叽叽咕咕起来,觉得这个人说的,好像也有几分的道理。 左边之人嗤之以鼻,笑话!如何能定心之善恶?以善之名,行恶之事,古今不知凡几!动辄子曰诗云,上司有令,不问本心,不论善恶,不辨是非,循规蹈矩者众也,如此又是如何?善乎,恶乎?恶人可行善事,善人亦可行恶举!以心而论,则无可论之; 岂是无可论之?善恶自有公论!为天下者,自是为善,逆天下者,当是为恶,此乃千古不易之理也;右首之人好不退让,直接进行反驳,而且说完了还仰着头,就像是他代表了所谓的公论一样。 左边之人仰天而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最为好笑的事情。 公论,何有公论?!如你我论于此处,便为公论乎?若你我二人不足为公,何等数目方可为称之为公论?天下之人,众也,然中人以下,以己论量天下者,众也!流俗积习,贵耳贱目者,亦众也!此等亦为众也,亦可为公论乎? 右首之人瞪圆了眼珠子,谬论!荒谬可笑!众论不可为公论,又有何等可为公论?! 左首那人依旧是笑着说道:孔子亦有言,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