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文:“你是怎么从仓库里偷出粮食?”
张阿彪迟疑着,说道:“丁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惹到了高处长吃好果子没有可……”
丁凯文毫无预兆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顺手抄起凳子劈头盖脸的猛砸一通,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张阿彪满脸是血,抱着脑袋连连告饶。
丁凯文扔掉凳子,冷冷的说道:“以前我就是太仁慈,才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我再说一次,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张阿彪擦着脸上的血迹,看着这个目光透着杀气的男人,颤声说道:“是是,我说,我说。”
——张阿彪到粮储仓库做苦力,他本心是想每天偷十斤八斤的粮食,就很不错了。但是贼就是这样,观察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每次推着独轮车出了大门,门口岗亭就成了现成的掩护,有十几秒左右时间里,任何人也看不到独轮车。
——只要做一辆样式相同的独轮车,在这十秒钟里动作快一点,能够把装粮食的独轮车推入荒草丛中,然后推着空车出来转一圈,混在苦力中间回到仓库。
丁凯文沉吟着,说道:“仓库应该有进出记录,怎么会丢失这么多粮食,依然没有察觉?”
张阿彪:“……每天的粮食进出数量很大,他们一般情况下,一周时间左右统计一次。”
丁凯文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即使发现粮食丢失,可也晚了……”
“笃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
丁凯文把手枪保险打开,躲在门口的一侧,示意张阿彪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赵亮。
张阿彪:“你找谁?”
赵亮:“你是张阿彪吧?我姓赵,是……你的脸怎么了?”
张阿彪支吾着,说道:“不小心撞的。”
赵亮:“你这不像是撞的,是被人打的吧?”
张阿彪唯唯诺诺的不敢再接话。
赵亮也没有深究,毕竟张阿彪是一个小偷,挨打应该是常有的事。他迈步走进屋子里,说道:“你的行李收拾……”
“别动!”丁凯文的手枪顶在他后脑。
赵亮站在原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丁凯文:“专抓共党的人!”
赵亮:“你搞错了吧?我只是受人之托送张阿彪上船,跟共党可扯不上关系。”
丁凯文冷笑道:“是吗?慢慢转过来。”
赵亮慢慢转回身,看见身后是丁凯文,立刻知道情况不妙。
丁凯文:“昨天还拿着手枪要杀我的人,你说你不是共党?”
赵亮:“杀你的人就一定是共党?你这是什么逻辑?”
丁凯文:“到这种时候还狡辩?张阿彪,搜他身!”
赵亮这次不是执行任务,身上并没有带枪,只带了一把匕首,藏在裤腿里。在枪口的威逼下,按照丁凯文的吩咐,坐在墙角。
丁凯文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张阿彪,你也坐过去!”
张阿彪:“丁先生,你到底要想干什么?”
丁凯文冷笑道:“干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
按照肖文虎的计划,先安排张阿彪到石门,然后直接送去冀中解放区,让他永远不能回到上海。
九点钟,高非开着车来到邮船码头,他要亲眼看见张阿彪上船才能放心。很多事都是败于细节,这个道理他在黄友达事件上,已经受到了一次深刻教训。
旅客检票口,旅客们拎着行李扛着包裹,依次登上客轮。
半个小时之后,客轮撤掉登船扶梯,拉响长长的汽笛声,缓缓驶离码头。
张阿彪没有来?
高非感觉到有些不安,因为肖文虎亲口告诉他,会派专人全程押送,即使张阿彪自己不想去,也由不得他。
他开车来到新街口,把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下了车,迈步向张阿彪家走去。
透过窗户能看到屋内亮着灯,他走到门前伸手敲门,“笃笃,笃笃!”
门内传来张阿彪的声音:“谁呀?”
高非:“我。”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张阿彪站在门口,说道:“高处长,是你啊。”
高非看了看他,说道:“就你自己在家吗?”
“是……”
“没有人来接你?”
“有啊!就是我!”丁凯文举着手枪从门后转出来。
高非故作惊讶的说道:“凯文?你怎么在这?你没有走?”
丁凯文笑道:“高处长,你的戏已经落幕,不要再演了!进来!”
高非深色不变,迈步走进屋子里,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丁凯文随手关上门,说道:“你不先解释一下,你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
高非:“张阿彪是我的线人,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