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低沉地轟鳴幾秒後,黑色的車子竄了出去,融入到同樣黑暗的雨幕和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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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嵐焦急地搓著手滿屋子轉圈,听到門響聲,立刻就跑過去。周冬捂著肚子走進來,一進門就倒了下去。
“喂喂!你怎麼樣?沒事吧……血!你流血了!”
龔嵐嚇得眼淚都淌下來了,她想把周冬扶起來,但細胳膊細腿的,根本扶不動,只能攬著肩膀把人往屋里拖了幾步,放在地毯上,然後看著他肚子上的傷口手足無措。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對了,叫救護車……打119……不不不,是120……”
龔嵐把手機拿出來,手抖得半天按不對號碼,忽然兩只細長白皙的手指從她手中抽走了手機。龔嵐嚇得“哇”地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倒,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抖著嘴唇問︰“你你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來人是一個戴著細邊眼鏡、白襯衫灰西褲的男人,長相斯文,皮膚很白。他推了下眼鏡說︰“不好意思,我看門沒關,敲門也沒有回應,就直接進來了。”他看著躺在地上的周冬說︰“對了,我是醫生,要救助的病人就是這一位吧?”
“醫……生?”龔嵐這才看到男人手里還提著一個醫藥箱,也顧不上思考這個人及時出現在這里的原因,連忙點頭說︰“對對對,醫生,請你救救他吧!”
“那是自然,我就是為此而來的。”醫生沖著龔嵐溫柔一笑,然後彎腰輕松就把周冬抱起來放在臥室的床上,打開他的工具箱,露出里面閃著寒光的各種手術道具和藥物。
龔嵐跟在他後面,看著他專業而流暢的動作,心里漸漸就安定了。此時才有空暇去思考一些別的問題——比如說,這人是誰?是周冬認識的人嗎?他會不會報警?
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听到客廳里有動靜,想到大門可能還沒關,被其他人看到地上的血跡就遭了,急忙跑出去,看見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站在客廳里,龔嵐一下子就腿軟了。
一個男人長得普通,但眼神像冰一樣冷漠,他站在門邊,背倚著牆壁,看人的眼神涼颼颼地,總覺得項上人頭岌岌可危;另一個長得很帥戴著耳釘,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不請示她這個主人就從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咕嘟嘟地喝下去,舒暢地哈了一口氣,然後轉過頭來指責她︰“我說你,怎麼連門都不知道關?被陌生人看到以為發生了謀殺案報警怎麼辦?”
龔嵐下意識地道歉︰“對……對不起……”
——難道你們不是陌生人嗎?
冷漠男人問道︰“這里的主人呢?把我們叫來,自己為什麼不露面?”
龔嵐扶著牆壁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叫……你們啊……”在男人冰冷的眼光下她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錯誤一樣,聲音越來越低,腿抖得越來越厲害。
這個人腰上那個露出了一小截的東西,不是槍吧?不是槍吧?真的不是槍吧?
听到她的話,男人周身氣壓更低了,眼神像刀子一樣。耳釘男詫異地說︰“不是吧?”他走過來,挑起龔嵐的下巴看了看,好奇地說︰“怎麼看你也就是個普通人嘛!或者說……”他湊近了點,壓低聲音壞笑著問道︰“你在扮豬吃虎?”
這個人雖然在笑,但感覺比那個冰塊臉還要危險。莫名的危機感讓龔嵐又害怕又委屈還莫名其妙,她想哭的,但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嗝兒。
耳釘男眼楮瞪大了,圓溜溜地像一只貓。
“里面的是誰?”冷漠男又問道。
龔嵐說︰“他……”
“咚咚咚。”
一直以來除了房東以外沒有人光顧的這棟房子在這個晚上似乎格外受歡迎。
幾人對視一眼,兩個男人用眼神逼迫龔嵐去開門,龔嵐不想去,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這兩個人她一個都不敢反駁,只好磨磨蹭蹭地去開門,在門邊猶猶豫豫地站了好一會兒。
“咚咚咚。”
門外的人等了半天不見回應,又敲了三聲。龔嵐在背後兩道視線的威壓下,只要硬著頭皮開門。
門外是個癮君子般的人物,弓腰塌背,膚色蒼白,兩眼青黑,瘦的像竹竿一樣,頭發長得完全蓋住了耳朵,而且好像很長時間沒洗澡了,渾身散發著一股異味。
他有氣無力地看了眼龔嵐,說︰“我來報道。”說完也不管龔嵐“報什麼道”的問話,擠開她走進來,往沙發上一坐,踢了鞋子把腳也收上去,蜷坐著開始玩手機。
被完全無視地龔嵐嘴角抽搐著,看著這一幫雀佔鳩巢的不速之客,腦子里在瘋狂大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接下來又有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一個煙視媚行的大美女、一個平胸馬尾的女孩、一個留著短須不停抽煙的中年男人、一個頭發花白滿身酒氣的老人前後進來時,龔嵐已經不覺得意外了——她真的一點、一點都不意外!
而且這些人除了最開始跟她搭了一兩句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