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胖子告诉众人消息的同一时间,在车马队伍周围护卫兼押送的秦军军官也收到了底下斥候的来报。
“大概有多少人?”
“禀百主,来人有五百,军中……竖着旧日齐国令旗!”
听到“齐国”二字,军官瞳孔陡然一缩,眼睛扫了一眼队尾的那辆马车,然后冷面笑意浮现,“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一帮来救主人的丧家之犬。”
“听我命令,全军行止,列阵于右!”
“让这些齐国余孽们瞧瞧,我们大秦军士能灭他一次,就能灭他一次二次,千次百次!”
队伍之中的李知时几人很快便发现,原本看守在左右的秦军士卒开始迅速的调动方位,以极快的速度在胖子所指来敌的方向列成标准的军阵,五百人的行伍竟是没有出现丝毫的混乱。
“这就是打起仗来的秦军吗?”顶多只在电视上见过打仗的李知时此刻不由睁大了眼睛,不过那些影视作品上的千军万马实际上也只有几百人不到,而面前这五百秦军士卒在他的眼中已经恍如一道雄关,可想而知那些万人对阵十万人对阵的场面是何等的浩大雄壮。
一旁的舞娘在这大场面面前仿佛也有些呆滞了,而胖子则似乎稍微好一点,整个人显得云淡风轻,只不过要是双腿不颤抖的话会显得更淡定。
“当初,我们就是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面前倒下的啊……”张良摇摇头一声叹息,然后看向李知时,说道:“以木兄之见,我等几人该当如何?”
现在张良在面对问题只是总是下意识的询问李知时的看法,这个还未“觉醒”的名士如今倒是也养成依赖心理,现在倒像是他投靠了“李知时势力”一样。
“这支军队如此明目张胆的来犯定然是有所求,而最可能的目标……便是前日夜间来的那辆马车。”李知时沉默了片刻,然后陡然抬头看向此时依旧被一队士卒围在中央的马车,脑海中陡然闪过几道人影。
铁面,暗影,张峰!
“我们所有人的初始任务都是相同的,而距离我们‘出生点’最近的押送车队便是这一条,不管是其他强迁队伍亦或是隐居的势力都不会是他们的选择!毕竟就连我们都选择直接说服张良让其前往咸阳城,他们落后于我们,不可能有其他的出路!”
“也就是说他们寻找投靠的势力就在这条车队当中!”
“可经过胖子这几天的观察,并没有在前后发现可以的踪影……”
随着逻辑思维的不断推演,李知时落在马车上的目光有如实质!
“那么,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就在那。”
“嗯,你说什么?”站在其身旁的胖子一愣,“什么结果?什么他们?”
“木头哥说的是铁面前辈三人吧,现在想想,他们也的确应该在那里呢。”这时一向安静的梦姬站出来向胖子解释,大概是她也对胖子的慢半拍感到无奈了。
“什么!”反应过来的胖子差点一巴掌拍自己脑袋上,在发现李知时目光严峻之后顿时目露凶相的回头看向马车。
“既然是竞争对手,那么就不需要留情了,毕竟我们谁也不想死不是?”
看到胖子的表情,李知时对着不远处的马车摇头笑了笑,然后说道:“竞争对手就是敌人,敌人想做的事永远是我们不想看到的,那么,我们就盯紧他,让他插翅难飞。”
……
……
从盘古开天辟地到人类登上宇宙飞船遨游太空,从来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马车里只准坐一个人,如今被秦军围起来的马车也不例外。
这辆马车很大,正中坐着一名两鬓花白的老年人,脸上因岁月迁徙而生的沟壑不多,蓄的有些长的山羊胡子缺乏打理有些糟乱,可尽管如此,也依旧有一种华贵威严自其身上散发,让其左右坐着的两人不自主有些压抑。
齐王建,田健,大秦强军之下六国最后一个君主,如今已经投降秦王成了阶下之囚。
“王上,此刻外面秦军士卒已经被调走大半,应当是我那兄弟带着您的军队回来了。”原本安静的车厢内,一个声音陡然升起,声音的主人样貌恍若面具一般冰冷,就算是面对齐王也是如此。
“铁面义士,有劳了。”齐王建面色显得有些疲惫,连日的路程让他已然老化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但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处境与遭遇,这个曾经执掌过一国的君主此刻平静如湖面的神色之下隐藏的是嫉妒不甘的愤怒。
“这嬴政也太欺人过甚了,王上已经带兵投诚,其竟然违背约定收缴兵权后意欲将王上流放,此等恶贼怎就成了一国之君?”坐在齐王建另外一边的却是张峰,经过这些天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内心里对于铁面的怨恨却仍旧是丝毫不减,自从他们几人碰巧加入了齐王建麾下之后,便一直刻意逢迎,倒是真在齐王建心中比另外两人分量重上几分。
对于这些时日张峰的表现铁面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此刻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秦军士卒,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