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的江处长会怎样处置自己?江云有几句“名言”,进入情报处,你就是不是你自己的了!错误没有第二次,一次足以要了你的命,敌人不处置你,组织也会处置你!你可以叛逃,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组织上也会将你绳之以法,而且,连带你的家人一同受罚!
可以肯定的是,京师绝非自己一个情报站,一定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盘点自己的行为,除了这个错误外,其他都没问题,账目清楚,绝没有贪污……如果江处长不放过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该怎么办?
晚饭的气氛极好,江云谈笑风生,济南的趣闻轶事将张氏逗的咯咯直笑,连说一定要去济南看一看。还埋怨李云祥不带自己回老家。江处长就有这个本事,你永远不能从他的表面看透他的内心。
饭后,张氏回卧室了,江云开始审问李云祥。李云祥“招认”自己一时糊涂,忘了纪律,没有及时向组织报告,请求处里给予最严厉的处分。
“处分?我问你,军法也是人情,但为什么要规定情报处人员成亲需要批准?”
“属下明白,那是因为怕混入奸细。”李云祥垂首答道。
“知道为何不报?按正常程序报告未必就不会批准!若非你除此之外尚无其他违纪情况。若非你老婆家世清白。你死定了。”江云阴测测地说。“先将此事记下,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属下一定戴罪立功。”
“你岳父张景岳有个弟弟叫张浩岳,在北洋军政司兵备处粮饷股,对吧?”
“是。现在是粮饷局了。”
“还算你有心。司令带主力南下,家里担心北洋主力会对山东不利,如果他们有进兵计划,瞒不过粮饷局。你的任务是从你老婆这个叔父那里拿到北洋的出兵计划,出几个镇?何时出兵?”
“明白了。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不要让这个张浩岳生疑,明白吧?”
“明白。那么,情报如何传递?”
“琉璃厂有一家潘记古玩店。你找潘老板,就说你要一副唐伯虎的棋谱,他就知道你是谁了。”
唐寅书画双绝。什么时候有棋谱传世?李云祥随便明白了接头暗号漏洞的真义,“属下记下了。”
“老刘留在你这里做伙计,可以吧?”江云指指黑脸汉子。
“可以可以。”
“李云祥,组织上培养你,花钱让你来北京做老板。不是让你单纯享福的。”
“是,是,一切为了蒙山军的大业。”
“记得就好。看你的表现了。如果做的好,之前的过失一笔购销。如果再有违纪……”
“属下绝不敢再犯错误了。”
“情报工作至为残酷,那是一步错不得的。说错一句话,去错一个地方,你的脑袋就危险了!你的脑袋事小,司令的大业为大。你要记住这一点。现在,你这个站就算启用了。老刘为站长,生意以你为主,老刘不干涉。工作听老刘安排。”
“是,我一定照站长命令行事。”
第二日,也就是丁未年的春节,江云离开了顺福祥皮货店,独自一人步行来到莫里循大街的福来顺酒庄。因为是过年,酒庄虽然开业,但顾客寥寥。江云问邢老板,立即被伙计带入了后堂。
“喔,老天!你怎么来了?”北京总站负责人邢冬云丢下手里的书,惊讶地对江云说。
“哈哈,你倒悠闲。”江云摘下皮帽子,顺便将那根假辫子扯下丢在八仙庄上。
“处长要去东北?”
“聪明。”江云微笑着对邢冬云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就你一个人?”邢冬云站起来从玻璃窗子望出去。
“这个你别管了,我也不跟你要人。最近有什么新闻?”
“新闻倒是不少,朝廷封赏司令子爵,连司令的大公子都封了个轻车都尉,对了,朝廷授予司令临江等四府巡阅使。估计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四府巡阅使?什么意思?”江云咀嚼着邢冬云说出的消息,他不关心什么子爵伯爵的,那没有实质意义,但是授予龙谦湘赣边界四府巡阅使,却需要好好琢磨一番背后的含义,“嗯,老袁的兵有没有动静?”
“没有集结的消息,至少现在没有。杨士骧前几日到了,住在贤良寺,好像搬出去了,是不是去了直隶总督府,还不清楚。”
“杨士骧陛见的消息如何?”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官署都挂印了,又不好到家里去问。不过,估计会有武器方面的纠纷,据说铁良对华源拒绝调拨那批炮弹很生气。”
“嗯,这个家里知道。还有呢?”
“有个叫莫里循的澳国人,为英国办事。是《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过年后,他要去山东做专访。他去贤良寺见过杨士骧,估计提起过此事。”
“澳国人?怎么和你认识的?”
“哦,他就住这条街,连街名都叫莫里循大街了。他喜欢我这里的蘑菇头,算是朋友了。这个人不简单……”邢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