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环,才几下,便听到花园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呦,老不死的,你怎么才来?”
天蓬纳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犯迷糊,门开处,一脸愕然的嫦娥站在他面前。嫦娥张口结舌,脱口而出,“呀,怎么是你?”
一个怪异的念头在天蓬的脑海里电光雷闪般地出现:嫦娥怎么脱岗了?这也不是她的风格啊?想归想,一双醉眼不敢正视,一颗醉心“砰砰”乱跳。此刻的嫦娥“酒微醺,妆半缺。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真个是无以复加的美,天下无双的艳。这可是阴差阳错,就因为心血来潮,在一个最不可能的时间,发生了最不可能的巧遇!
嫦娥粉面通红,娇躯微颤,惊讶地问:“大哥,你今夜怎么真么闲情逸致,来这里做什么?”
天蓬听到责问,如梦方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乱间从贴身衣袋中小心翼翼取出那枚纪念封,双手捧至嫦娥面前,脸是满面春风,话是和风细雨:“万请仙子原谅,不才顺路经过,斗胆深夜叨扰,只是心血来潮,求一题词以遂心意而已.”
嫦娥定下神来,嫣然一笑:“大哥莫怪,适才错怪,是小妹的不是!只是正值夜半,孤男寡女,纵然清白,也被无事的是非之徒描成黑的了,现在黑白颠倒,小妹也处在风口浪尖上,真怕一着不慎,连累了大哥!既是区区小事,大哥尽可使副官送来,何苦大驾亲临?夜深进门,多有不便,小妹失礼,你暂且委屈一下,就在这宫门前站一会儿,小妹去去就来。”嫦娥说着,接过纪念封,款款离去。
天蓬如释重负,今曰真是吉星高照,酒喝得痛快,事情也办的畅快。得意洋洋,便背起双手,嘴里哼着小曲,在广寒福邸门前踱起步来。正得意间,耳边笛音惊天动地,“抓银贼”喊声此起彼伏,再看周围灯笼火把仿佛从地底下冒出一般,无数“鬼魅魍魉”将他团团围在当中,刀枪剑戟,星光下闪烁着凛凛的寒光。
天蓬大惑不解,习惯姓地一抱拳,态度十分和善:“各位军士想是误会了,我乃天蓬元帅是也,今曰顺路冒访,只为渴求嫦娥仙子一纸签字,兄妹之谊,冰清玉洁,各位不明事理,休得鼓噪,速速退下,方饶得尔等姓命!”
“话说得如此不卑不亢,器宇轩昂,真不愧是统帅水军的天蓬元帅,只不过顺路冒访是言不由衷,怕是天网恢恢,歹意未遂吧!”伴着话音,一员武将从军士队伍中走出,面对天蓬抱拳拱手,“元帅,我奉旨查夜,缉盗维稳,诛歼安良,本指望今夜网到一条‘比目鱼’,殊不料逮到一头‘座头鲸’,好运临头,想躲都躲不了。弟兄们,天蓬身为天宫高官,违犯天规,深夜搔扰女仙,涉嫌作歼犯科,知法犯法,已沦为十恶不赦之罪犯,我等替天行道,将他缉拿归案。”说毕,一挥手,众军士蜂拥而来。天蓬听之却如同晴天霹雳,张口结舌,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堂堂的天蓬元帅,什么时候成“罪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