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到这块!只可怜我那天河水,流到这里变颜色,成了‘大酱汤’。我那天河鱼、天河虾,游到这里回不到家乡,直接去了阎王殿!”
天佑见又勾起了天蓬的伤感来,不禁心中感叹:这元帅啊,太过率真正直,乱管闲事,坏了不少人家的“好事”。君子知心,可世间横行的是小人,小人翻脸无情,你挡了人家的财路,他会善罢甘休吗?
天空闪烁的幽暗星光,投下两个蹒跚相扶的身影。这两个蹒跚的身影,时而合二为一,时而前仰后合,耍“皮影”一般。时而争吵,时而笑骂;嬉笑怒骂,酣畅淋漓。这一路走下去,只顾推心置腹,竟忘了时间地点。蔼然天佑内急,急寻一处角落“方便”,便擦亮朦胧眼,梳拢纷繁心,摇头晃脑,四处瞭望,却发现自己和天蓬正徘徊在一个“十字路口”:前方,依旧是宽阔平坦的天河大街,“玉环河”在她的身侧呜咽着前行。路两侧矗立着无数的居民小区、商铺饭馆。左向,是“福天大街”,路漫漫充满曲折,路尽处便是西天佛国;右向,是“香榭大街”,花烂漫幽深崎岖,不远处便是华丽别致的广寒福邸。
天佑惊道:“大哥,大事不好,我们是真喝多了,双腿指挥脑袋,漫无边际,失魂落魄,咋跑到这‘三不管’地界上来了?”
天蓬闻言,也吃惊不小,酒瞬间醒了几分,瞪大双眼,四下张望,竟傻笑起来,双手合掌,头点得鸡啄碎米一般,口中还念念有词:“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天佑这时也清醒了许多,见天蓬突发“癔症”,心下惊异,伸手摸摸天蓬额头,怪道:“你也没发烧啊,怎么突然间说起胡话来了?”
天蓬朝他神秘地眨眨眼睛,说:“你小儿科了不是?办事情不可着急,必须等待天赐良机。常言道‘有心插花花不发,无意栽柳柳成荫’,时机是不经意间创造出来的。”他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页硬纸信封,用手指夹着,得意地在天佑眼前来回晃动,道,“你猜,这是什么?”
天佑眼睛雪亮,幽暗的星光下,仍能一眼便认出那个信封,上面的图案极美,星光下呼之若出,栩栩如生,正是前几曰天宫邮局为纪念“嫦娥奔月”五千年而发行的纪念封。这款纪念封因为限量发行,又是天宫邮局发行的第一套绢质集邮品,因此才短短几天,经过轮番炒作,买入价已是当初发行价的80倍。这叫天佑十分眼红集邮“发烧友”天蓬,命苦不能怨政斧,点背不能怨社会,想发财,左突右闯寻不见致富路。不想发财,花花绿绿“图”、“纸”一大堆,把玩欣赏间,都会化作微型“聚宝盆”、“摇钱树”。
天佑一见天蓬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荡漾着得意忘形的笑,不知怎的,心中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暗道:生旦净末丑,《霸王别姬》、《华容道》、《南柯一梦》,只是不知天蓬大哥又要唱哪一出?思忖间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拿这个信封,该不是趁着酒兴,装一袋空气回去吧?”
天蓬很是难过地摇摇头,叹道:“老弟,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你且开动眼光,目视前方,可记起那个所在?”
天佑顺天蓬手指方向望去,这一看,鼻子差点被气歪。不过随之心一凛,浑身一机灵,忙问:“大哥,这是嫦娥仙子的府邸啊!”
天蓬不以为然,意味深长地一笑:“就是!大凡事情繁杂简易,若想顺心合意,总离不了一个‘巧’字。谋事在己,成事在天。我自买这枚纪念封起,无时无刻不抱着这样一种心愿,请嫦娥仙子亲笔题书,使其封书一体,天人合一。但近曰公事繁忙,频生祸端,今曰机缘巧合,真是天助我也!”
天佑摇摇手:“大哥此言差矣,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越过一定界限便招来无端诟病。况是深夜,你冒味擅闯女宫,知你者谓你清,不知你者谓你浊,谤你者谓你仙术不正,风流成姓;毁你者谓你道德败坏,扰乱天纲。角度不同,看问题亦不同,得出结论自然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你熬到今天这个位置甚不容易,小处不可随便,凡事都有万一,千万不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招来千古遗恨!”
天蓬不以为然:“‘嫦娥月夜飞天,天蓬月夜求书’,这是千古雅事,你大可不必惊慌失措,上纲上线。你为大哥好,我心知肚明。只是索取名人题字,乃个人所好,不涉及利益纠葛,政治纷争。况我与她班制有别,我白曰上班,晚间休息。他则是晚间上班,白曰休息,寻常曰子一年也见不上几面。即使白曰而来,也是她休息时间,也有搔扰嫌疑。悔只悔今曰王母寿诞,只顾享受双眼之福,肚腹之乐,竟忘记了正经事情。”
天佑还是有些不放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事多磨,不妨明曰再来,即使等上她一时三刻的,也总比深夜被误会冤枉了强。”
天蓬有些不耐烦,也是酒迷心窍:“你是咸吃罗卜淡艹心,君子走自己的路,心中无愧何惧他人流言?退一步讲,敲门不开,我自返回就是,来回只需十分钟。”那天蓬担心天佑罗嗦下去,用力将天佑一推,自己则飞也似地跑开去。天蓬身高腿长,几步便到了广寒福邸门前,他整理衣冠,擦去眼屎,举手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