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因为较偏,往来行人原本就少,加上锦衣卫的“赫赫威名”,更是行者避祸,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街道上就没人了。
“总教习大人,你现在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刘千户的脸色愈发阴沉,而他的右手也将腰间的绣春刀拔了出来,从其拔刀时沉稳的手法来判断,潘厚仁感觉此人武功多半不弱,而且手上应该有不少人命。
“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潘厚仁微微一愣,就重新迈开脚步,倒不是因为刘千户的武力威胁,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有些好奇,纪纲究竟要弄个什么玄虚出来?
看潘厚仁配合,刘千户才一声冷哼,将刀收了起来,一群番子裹夹着潘厚仁,走出了城门。
出城之后又是一截七弯八拐的道路,其周围的环境已经隐蔽到潘厚仁以为纪纲给这厮的任务是不是直接找个隐蔽的地方将其杀了之后就地掩埋。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问那刘千户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刘千户突然停下脚步,道:“搜身,指挥使大人就在前面了!”
“慢!”
潘厚仁两眼一扫周围的番子,打了个寒颤道:“我可不习惯男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你们可以拍打拍打,确认没有兵刃就行了吧?千万不要摸我,否则指不定我会做成什么事情来!”
听到潘厚仁这话,刘千户盯着潘厚仁看了半晌,才缓缓点头,算是同意了潘厚仁的要求。
等到跟着刘千户走进矗立在林间的一栋房子之后,潘厚仁才明白为何那刘千户刚刚会答应他的要求,概因这房间里竟然站满了穿飞鱼服的,最差都是个百户,而且从气势上来看,怕个个都是有过实战经验的高手,纪纲,这是把老底都带来了!
“纪大人,你想见本官,递个片子不就是了,何必搞出这样大的阵仗来呢?”潘厚仁一抖双袖,还不慌不忙地对着纪纲拱了拱手,风度十足。
纪纲此人本就是精瘦精瘦的,此时在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拱卫之下,更是显得他形如一根黑竹竿。
嗯,就是黑竹竿,潘厚仁忽然之间感觉,用黑竹竿来形容纪纲很合适,你看他,头发黑,脸黑,眼睛黑、鼻孔黑、胡子也是黑的,再加上人这么瘦,不是黑竹竿是啥?
“潘厚仁,你胆子倒是挺大啊!”
纪纲也开口了,而他这一开口,潘厚仁又在心里加上一句:果然,牙齿也那么黑!恐怕心,也是黑的吧!
“纪大人,谈不上胆大,若此时坐在那个位置的不是你纪大人,而是皇上的话,我可能早就吓趴了。”潘厚仁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是让纪纲的眼角跳个不停,他猜不透潘厚仁如此比喻究竟出自什么样的心思,反倒是不好回答了。
然而今天费劲心思将潘厚仁从城中引出来,可不是为了来跟潘厚仁闲聊的,这些日子潘厚仁忙着自己的娱乐大业发展,而纪纲也没有闲着,派出大量心腹手下对潘厚仁展开了更加全面的调查,同时,纪纲对于那天晚上宫中的刺客一事,也很感兴趣。
然而最终调查的结果,却是让纪纲十分的心惊,他甚至因此而感到了畏惧。
“潘厚仁,本官没有想到,你年纪虽小,却胆大包天,不但敢违法经商,从事勾栏这种下贱的勾当,还敢窝藏朝廷钦犯,像你这种人,早就该由我锦衣卫拿下正法,以儆效尤,潘厚仁,你可还有话说?”
“不对啊?”
潘厚仁一弯腰,刚准备配合纪纲,大吼一声:“臣有罪”,可转念一想,他又奇道,“不对呀,纪纲,你说我经商,开勾栏,这些事情我都承认,可是你说我窝藏朝廷钦犯,这个我可不承认,你再这样说,下次我见到皇上的时候,可是要告你诽谤的哦!”
“我诽谤?”纪纲冷冷一笑,道:“好,那我来问你,那死去的解缙小女儿解秀娘,跟你之间是什么关系?”
“解缙。秀娘。”
潘厚仁没想到纪纲会突然提到解缙,秀娘,一时间,他也呆住了。倒不是因为秀娘的身份,实际上很久以前潘厚仁就已经猜到了安秀秀只是秀娘的假名,她应该是解缙的女儿,只是他当时还不知道秀娘的真名就叫解秀娘,难怪对于秀娘这个名字,安秀秀一直很喜欢,原来它就是真名。
真正让潘厚仁惊讶的是,为何纪纲会突然提到秀娘,照理说,远在昆明的秀娘不应该这么快就暴露才是啊?
这其中,必然有潘厚仁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潘厚仁摇了摇头,选择了否认。
“不明白?哼,那就让本官告诉你好了。前些日子,就在你即将出狱之前,可曾听闻有个刺客半夜入了禁宫,被侍卫当场拿下?而这个刺客,却是个女子。”纪纲面上满是狞笑,两眼却是死死地盯着潘厚仁,连潘厚仁一丝表情变化,他都不放过。
“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纪纲越是盯的紧,潘厚仁却越是放松,甚至于他干脆抱起双手,睨视着纪纲。
“哦?本官听说那女子进宫,好像是为了找你的大哥黄俨,因此黄俨才被皇上责罚,在御书房里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