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板听起来似乎并不多,然而真要是二十板子打下去,有经验的衙役那是绝对可以要人命的,哪怕潘厚仁从小习武,也同样是死定了!
看着张大人眼底的毒辣光芒和四个围上来要捉自己的衙役,潘厚仁迟疑了!
他是身怀武功没错,要摆平四个混吃等死的衙役不是问题,甚至视线可及的所有官方力量加在一起,潘厚仁都有信心能够安然脱身。然而如此一来,他就会成为大明官方的逃犯,即便是将来由沐晟出面来调解,潘厚仁身上的烙印仍旧无法消除,随时会被人利用来清算。
“若是不还手。”潘厚仁犹豫了,他不相信张大人会手下留情,即便不死,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也算是让潘府后院的两个婆娘高兴的事。
“怎么办?”
衙役已经狞笑着上来了,打一个纨绔,可是执法人员最为愉悦的事情。
“圣旨到!”
就在这个潘厚仁紧捏拳头,准备放开一切反抗的时候,从昆明府外传来的号令声,却是让一切瞬间凝滞了。
“圣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圣旨突然到昆明府?”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突如其来的圣旨,究竟是怎么回事?
宣旨使在旗牌开道之下,洋洋得意地走进昆明府正堂。虽说挨挨擦擦的拥挤人群让这个宣旨使有些疑惑,然而人越多,这宣旨使好像就越兴奋,这一点,潘厚仁可以从丫表情上看出来。
不用说,这个宣旨使是个太监,宫里出来的太监。宣旨使是个太监,这就让潘厚仁不由自主的联系到自己身上,虽说人家宣旨使压根就没拿眼神瞅他,可潘厚仁还是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站得更笔直一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杂七骈八的文字是中国圣旨的特色,也只有小玄子和小桂之之间的圣旨,才有可能是用连环画来替代。潘厚仁及在场的人都跪伏于地,等到那宣旨使吊着嗓子宣读完毕,并且笑吟吟地道:“请潘教习接旨”时,整个府衙里才突然一下哄闹起来。
“潘厚仁当上总教习了?”
“太孙童子军,这是什么军队?”
“这个总教习算是几品的官位?七品么?”
。。
每个人都在消化刚刚圣旨里所包含的信息,只有潘厚仁,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银袋,塞给那太监,低声道:“辛苦公公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太监表现得异常亲热,潘厚仁递给他的银袋,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就收了下来。或许在这些宫里出来的太监看来,收你的银子那才会是重视你,看的起你。
“回头我再给公公接风,这个时候嘛,我要帮一个朋友打个官司了!”潘厚仁的腰板儿再次挺直。有皇上的圣旨,他潘厚仁现在就不算是白身了,虽说大家还没有弄懂“皇太孙亲军名誉总教习”这样一个头衔究竟是几品的官儿,但能够通过圣旨的方式来传达,不论品级高低,总算是皇上亲自过问的官员,那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好比说,一个七品的县令甚至是六品的官员,只要不是经过考学,御笔钦点,那他的前景,恐怕远远不如一个皇上书面表扬过的白生。什么是“金口玉牙”?皇上说过的话那就是金口玉牙,皇上说你是个好人,能人,而且黄纸黑字的写进了圣旨昭告天下,那自然就够人炫耀的了。
所以现在潘厚仁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老子可以当讼师了!”
朱徵焲虽说在平民面前跋扈,可是在宫里太监的面前,他可不会自己找死。眼看潘厚仁跟那宣旨使如此亲切,自己堂堂一个郡王人家却是瞄也不瞄,心中顿感不妙,脑子里一番思索之后,他当机立断,走到正准备去跟宣旨使亲近亲近的张大人身边,低声道:“张大人,我看这案子也不用判了,小王我认罚,就麻烦张大人你去跟那户人家说说,看看赔多少钱能够把此事给了结了?”
其实朱徵焲原本不用如此小心,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有太大的错处,岷王府的家丁虽说嚣张了一些,却也没有真正对哪个人动手,所以张大人的面子处理起此事来倒也是好用,刘婆子也放了,苦主也散了,等到潘厚仁跟那宣旨使闲聊完毕,转过头来的时候,张大人正好宣布退堂了!
“咦?张大人啊,我可是讼师啊,刘婆子,刘婆子你等等,你要告那岷王府小王爷诬蔑么?厚仁我免费给你当讼师啊!”潘厚仁拦住低头往外疾走的刘婆子,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