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清冽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里,她觉得舒服了些,耳边传来男子轻轻的吟唱,那不知名却优美婉转的曲调将她一点点带入梦乡。
直到清雅完全熟睡,他才停下歌声,看着她一直紧紧拽在手中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衣角的手,他优美的唇扬起漂亮的弧线。
当叽叽喳喳的鸟鸣将清雅再次唤醒,她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林中薄雾还没有完全散去,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下来。
苏静滑倒,她去拉,而后掉落下去,似乎看到江平?
她不是死了吗?但为什么会真切的感觉到身上的疼痛?还有这清晨的阳光空气小鸟?
目光转动,距离不过一尺多远是一张蒙着面巾男人的脸,飞扬的眉,长长的睫毛在合起的眼睑下印下一片阴影,零碎的发丝散落在鬓边,沉静地熟睡着。
而让她震惊的是,她的头枕在这白衣男子的大腿上,一手抓着他的衣角,他也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侧,呈很明显的保护姿态。
清雅急忙起身,但是浑身的痛袭来,使得她不禁轻轻哼了一声,男子立时睁开眼问道:“还是很疼吗?”
清雅只见男子一双若大海般深邃冰清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关切,可是,他是谁?
白衣男子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目光中有探究之色划过:“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是谁?”
没有春梅或者卫彬在身边,清雅就像个盲人,其实有时候比盲人还不如。
因为盲人听觉十分灵敏,尤其是这人要不是刻意掩饰的话,他的声音是那么特别,一般人都会过耳不忘,偏偏清雅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这声音很熟,似乎有些像金霖,但又不能确定。
金霖要见她无需这么躲躲藏藏吧?
再说,显然是这人将她从半山救下来,而金霖是一介书生不会武功。
似乎还有个人声音也很特别动听,只是此时清雅心乱身上疼着,无心细想。
那人眼中泛起一丝笑意,似乎猜到点儿什么:“七公主是贵人多忘事还是不屑与我这种小民往来?”
“你认识我?”清雅窘了,听这人口气他们之间应该还有点儿交往。这下可有意思了。
白衣人见清雅真的迷茫,轻声道:“荷塘月色。”
哦,原来是他!
清雅不好意思道:“原来是你!我,我有个毛病,就是不太熟的人,认不大清楚。”
这是她羞于对外人说的秘密,却轻易地告诉了只不过见过两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原来如此!当初在她的新房里,再三叮嘱他不要透露曾经相救的事情,不单是怕有损她的名声,还有若是放走他,再见的时候,她也未必认得出来的担忧?
那么说,其实清雅放走他,担的风险比常人更大。
金霖有些同情清雅,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病?因此,她会有很多的困惑吧。
只是不知下次再见面,他不蒙面,也不主动招呼,她还认不认识那个在湖面上吹箫的金霖?记不记得在荷塘月色与她凌空飞渡的白衣人?
不过这样也好,就以在荷塘月色出现的身份与她交往,也许清雅会感觉更轻松自在?只是单纯的朋友,抛开一切复杂的身份背景,他忽然有些憧憬起来。
清雅见白衣男子那双面巾外的眼眸时而微微眯起,时而担忧,时而又会心一笑,可见心思转动之快,不禁道:“这个是我的秘密,你要是觉得好笑,我不怪你。但是你千万帮我保守这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既然公主这么看重这秘密,我们又不算很熟,为什么会告诉我?”金霖挑了挑好看的眉问道。
“你救了我。”清雅说的倒快。
金霖一怔,随即朗声笑道:“对,算上上次不算成功的那一回,我也算救过公主一次半。”
清雅想到在荷塘月色这白衣人差点将自己吓进水里去,也跟着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处,倒吸了口气。
这下,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显然是这白衣人的外衣,而他那一身白衣是中衣,她的衣服就在不远处架着的一排树枝上挂着,里面的,外面的,飘飘扬扬……
清雅身体马上僵硬了,一手偷偷隔着衣衫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真空的。
就算身为现代女性,也不能轻易接受一个半生不熟男人这么对待吧?可是,这白衣人眼中分明没有邪念,应该只是帮她处理伤口,背后那一处伤的不轻,他不可能坐视不理,清雅有些纠结。
金霖将清雅的举动看在眼里,漂亮的唇在蒙面巾下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不紧不慢道:“昨日我看见不少才子赴考,一时好奇便去考场看热闹,正巧看到公主与苏小姐乘车而去,我以为是公主带苏小姐去荷塘月色,想着左右无事,便也出了城……在香落山我看见你那丫头坐在路边,问过她才知道你和苏小姐来这边了……幸好我来的还不算晚……”
他得知清雅与苏静两人单独在山顶,便直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