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除夕元弘晋都是在军营和将士们一起饮酒狂欢,好以此消弭心中的悲凉和思念。今年因为柏梓琬他们的到来,他显得格外开心,早早便吩咐何路张罗好一切。
除夕这日,将军府上上下下起了个大早,将府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重新打扫了一遍,挂上前日买回来的红灯笼,令原本清冷孤寂的将军府,霎时增添了一些生气。
许是早膳吃得多了些,柏梓琬只觉得肚子撑得快不能喘息,便想着去院子里走走。起身,看到推门进来的元弘毅,她直觉地皱了皱眉,这个大爷不待在自己屋里,来这里做什么?
像是没看到柏梓琬表情里的不耐,元弘毅径直过来坐下,倒了盏茶捧在手里,淡淡地看向她,“皇妃要出我去?”
“五皇子这么早来我屋子做什么?可是有什么吩咐?妾身洗耳恭听。”柏梓琬不答反问。
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元弘毅饮了口茶,皱了皱眉,随后吩咐芸香重新沏壶茶过来。搁下茶碗,他声音慵懒,像是没睡醒一般,“无聊。”
“无聊?”柏梓琬皱眉。既然知道无聊,他还来她屋子干嘛?不是明摆着多此一举。
“我是说一个人呆在屋里无聊。”元弘毅难得的解释道,“六弟去了军营,正午才回来。”
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随即想起一事,柏梓琬瞪着他,“那您来我屋子做什么?”
“找你说话。”元弘毅捉住柏梓琬的手略微一扯,一绕,将她禁锢在怀中,握着她的手不放,轻笑道,“不论如何我们都是夫妻,总不能一直如此,是时候联络联络感情。”
柏梓琬偏头,正要问他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却感觉他在勃颈处轻轻一吹,低声道,“前儿个皇祖母派人送信过来,问有好消息了没有。若现在……兴许明年的今日……”
条件反射地挣脱他的手,站起身,柏梓琬擦了擦脖子,一脸嫌恶,然后笑着,“五皇子昨儿夜里是不是受寒烧坏了脑子,我这就叫萧何请梁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看到她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元弘毅轻轻一笑,看住她,“本以为皇妃是我如无物,万没想到,皇妃竟如此关心我。不过我没事,就不劳烦皇妃差人去请梁大夫了。”
前儿个才对他横眉竖眼,责备她不是,不过隔了一日,他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柏梓琬盯着元弘毅,企图透过他的眼看清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可看了半晌,却是一无所获。
“既然皇太后如此关心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元弘毅倾身过去,朝她面上吹了口气。
柏梓琬退开一步,蹩了蹩眉,“您把我当什么了?天香楼的姑娘?任您挥之则来呼之?您又将自己当什么了?风流成性的皇子?您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您明明不是举止轻狂的人,为何却故意而为之?元弘毅,戴着伪善的面具生活,您不觉得累吗?”
“你说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元弘毅盯住她,“你刚刚说什么?”她竟然知道!
看到他怒目圆视地样子,柏梓琬浅浅一笑,“聪明如五皇子,当真会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成亲当日,四目相对虽然只是一瞬间,她却怀疑元弘毅并非如传言那般不堪,随着几日相处,一路上的观察,还有萧何和元弘逸跟她说的话,都让她肯定风流成性喜怒无常不过是他瞒骗所有人的把戏。
他为何如此,她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这么做必定有自己不得不如此的原因。
看到柏梓琬久久看着自己,元弘毅心下莫名一慌,错开眼睛,淡漠道,“女子还是不要太过聪明的好,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
晚膳时,元弘晋叫何路一起过来吃团圆饭,何路本想拒绝,却经不住弘逸说教,只得答应。
外面炮竹声声声入耳,院内灯笼高挂,屋内几人却是沉默不语,和外面形成鲜明对比。元弘逸看看柏梓琬又看看元弘毅,摇摇头,不知道两人何时才能和好如初。
“嫂子,您尝尝这清蒸鲤鱼味道如何。”元弘晋夹了一块鱼放到柏梓琬碗里,又夹了一块红烧兔肉给她,“这个是前两日兄弟们去山上打的,您尝尝看,若是喜欢,改日我亲自给您打两只兔子回来。”
她前世是美食家,对吃自然要求极高。柏梓琬尝了下道,“鱼肉太老,少了它原本的鲜美,红烧兔肉味道是不错,只是火候过了,肉质老了,而且没压住兔肉的腥味。”
尝了尝,元弘晋笑道,“果真如此嫂子所说一样。”接着又道,“听何伯说嫂子做菜很有一手,五哥也说嫂子做的点心比宫里御厨做的要,不知道弘逸有没有福气尝尝嫂子的手艺?”
他居然会夸她点心做的好?可能吗?柏梓琬古怪地看了元弘毅一眼,笑着,“只要六弟不嫌弃我做的难吃,改日做给你尝尝。”
元弘晋闻言面上一喜,“择日不如撞日,明儿初一,正好不用去军营,就明儿个吧。”
晚膳后,柏梓琬叫芸香取来纸笔,将元弘晋想吃的菜的食材写下来,递给何路,叫他明儿准备好。
两边屋檐下都挂着红灯笼,灯光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