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庄严的议事殿,鸦雀无声。皇帝穿着明黄龙袍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地盯着案几上早朝时刚递上来的几本奏折,内容一样。侯在两侧的太监宫女,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元弘毅站着不动,看着皇帝的眼睛里带着一抹讥诮。柏梓琬上前跪下,恭恭敬敬向元浩初磕了个头,“臣媳拜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
皇帝霍然抬起头,面沉如水,目光如炬地盯着元弘毅,随后将几本奏折朝他狠狠扔过来,咬牙切齿,“有这样的孽子,朕哪里来的龙体安康?朕如何龙体安康?”
柏梓琬猛然抬起头,看到奏折在半空画下优美的弧度,相继落在元弘毅脚边。她呆若木鸡,显然没想到第一次拜见公公会是这样的场面。而元弘毅仿若无闻,俯身般捡起奏折看了眼。冷冷一笑,抬头,毫无畏惧地迎着皇帝怒目圆睁的眼。
“你……”皇帝手颤抖地指指一脸不以为然的元弘毅,端起一旁的茶灌了一口,吩咐一旁的于连生,“朕有话跟宁清王说,你送宁清王妃去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
柏梓琬应了声是,向皇帝又磕了一个头,起身,跟着于连生往议事殿外面去。
“小姐,”芸香迎过来,伸着脖子往议事殿内瞧了眼,“王爷怎么没一块儿出来?”
于连生弓着身子,满脸堆笑,恭敬道,“宁清王妃请。”
本以为历史上未曾记载的大周国皇宫,与电视里看到了会有所不同,结果仍是一般无二。长长的甬道,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幽静且沉寂,却叫人心生压抑。
皇宫有享之不尽荣华富贵,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多少人奢望有朝一日能入得皇宫。男子希望飞黄腾达,女子则希望飞上枝头变凤凰,然而只有经历过的人方知,看似光鲜华丽的皇宫,实则山藏杀机,后宫更是勾心斗角,不择手段,稍有不慎便会让自己丢了性命。
“老奴还得回议事殿侍候皇上,就不送王妃进去了。”于连生止步,朝柏梓琬行礼道。
柏梓琬言了谢,看了芸香一眼。芸香会意,取了锭银子放到于连生手里,于连生假意推迟了一下,然后喜滋滋将银子收进袖子里,又行了一礼后才转身离去。
还未进宁寿宫,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三嫂当真见着五嫂了?”八公主元柔怡握住林氏手臂,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五嫂当真如传言那般好看吗?”
林氏点头,“确实如此,可惜……”话,未说完,林氏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可惜什么?”元柔怡道,“五哥也是英俊不凡,三嫂莫不是觉得五哥配不上五嫂?”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五弟的性子……”二王妃曾氏顿住,四下瞧了瞧,小声道,“进宫前我碰到天香楼的莫妈妈,你们猜我听到她跟别人说了什么?”神色中满是神秘。
元柔怡摇了摇曾氏的手臂,撒娇道,“好嫂子,别让我们猜谜了,您赶紧说说莫妈妈说了什么。”
其他人点头附和。
“她说……”猛地顿住,曾氏伸长脖子往里间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莫妈妈说五弟大婚当晚,五弟在天香楼直到天亮才离开,这几日也一直在天香楼,很晚才回去。”
“什么?”众人惊异。
“小声些,被皇祖母听到就不好了。”曾氏怪责道,又往里间瞧了眼,方安下心来。
“二嫂,你说的话可能当真?”林氏面露担忧,心下却早已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想来五弟妹也是一可怜之人。”四王妃旁氏低声说道,像是在说别人,又像在说自己。
柏梓琬嘲讽一笑,就是怕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她才割破手,可现在……若是被皇后知道元弘毅彻夜未归,却又有嬷嬷递了元帕与她,不知又会惹出什么祸端。
“你想做什么?”眼疾手快地抓住往里面去的芸香,柏梓琬笑着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这点打击都受不住,她就不是柏梓琬,更枉费她曾活过的二十几年。
“咦?这不是宁清王妃吗?”西嬷嬷诧异地看着柏梓琬,随后明白过来,“皇太后已经从佛堂出来,宁清王妃这就进去给皇太后请安吧。”一面撩起帘子请她进去。
皇太后一身华服,面目慈祥地坐在上首椅榻上,屋内飘着些檀香的味道,清新淡雅。柏梓琬只当方才什么都没听到,她一脸笑容地走到皇太后跟前,跪下,恭恭敬敬给皇太后磕了个头。
朗声道,“盈盈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福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叫西嬷嬷将柏梓琬扶起来,招招手,“走近些,让皇祖母好生瞧瞧清楚。”
柏梓琬依言走到皇太后跟前,将身后几双盯着自己的眼屏蔽在外,冲皇太后盈盈一笑。
皇太后将柏梓琬上下打量了一番,自顾点点头,取下手腕上一只血玉手镯给柏梓琬套上,“这镯子是先皇当初送给哀家的生辰礼物,如今哀家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与弘毅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目光状似无意看了其他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