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再也跑不动,初九试图爬到树上去,但是手脚早已乏力,根本做不到,几次攀爬都摔了下来,她有些挫败的跌坐在地上,伸手从袖中摸出了那个瓷瓶,想着躲进瓶中去,可对着瓷瓶试了许久,瓷瓶却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初九咬了咬下唇,明白这多半是因为那些药材精怪不在里面的缘故,或许第一次进去,只是因为那人参精在拉蛹虫草进去,自己刚巧被吸了进去,而不是自己想要走进去就能走进去的。
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腿,然后撑着地面再次晃着继续移动。
她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也便是等死,她从来不是会老老实实等死的人。
忽然,她踩在了什么上面,便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若非是她及时捂住了嘴,一定会发出声响。
就在她想爬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很轻的呻吟声,顿时心底一咯噔,扭头看过去,见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将自己绊倒的人,此时他面色灰败,看上去似乎是要将死一般。
这脸,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初九心底自言自语,忽然想起了这人是谁。
原来这人正是那天帮忙把十一抱到房中的玄色衣裳男人,初九后来想要当面感谢他,却发现他早已离开了苍府。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只是,他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
出于一种职业本能,初九便蹲下来探向他的脖子,想要看看还有没的救,却不想尚未碰到他的脖子时,他便忽然睁开了眼睛,下一刻,初九便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掐住,那手劲很大不说,那中指指关节还是屈着的,正巧抵在了她的咽喉处,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初九往他虎口上用力一按压,那人便是一愣,看向她,似乎也是认出了她来,连忙放开了手,眼底一瞬间的迷茫之后,瞬间升起一些疑惑来。
初九连忙喘息了一下,平抚了下,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了马匹打响鼻的声音,便立刻止住了声。
“你们两个去那边,搜仔细些,别让她给跑了。”
有人指挥着,声音不大,但是对一个大夫来说,却很是清晰。
那玄衣男人也是个练家子,自然也是听到了,便冲初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找你的?
初九点了点头,用两只手比划了下砍的动作,表示这些人是来杀自己的。
何人?玄衣男人又问道。
初九叹了口气:鬼知道。
那玄衣男人以手在枯叶堆中摸索了一会,便摸出了一把长剑,用长剑支撑着站起来。
初九刚想问他要去哪里,便见剑出鞘,寒光自那玄衣男人眼中闪过,剑锋往初九胸腔处刺去,下一刻初九的耳中便传来了刺入身体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并没有给初九带来任何的不适感。
初九抿紧嘴唇,便是没有回头她也可以猜到,身后的人,已经死了,是一剑毙命。
玄衣男人收回手中长剑,那人便倒在地上,因为地上枯叶厚实的缘故,那人的倒地并未发出应有的声响,只是发出轻微的闷声。
“走。”
玄衣男人上前抓住初九的腕子,初九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交握处……很冰,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极寒。
“不能再走了,你受了伤,需要医治。”
听了初九义正言辞的话,那玄衣男人只是深深的看了初九一眼,便用力一扯,将初九整个人扛上了肩头。
初九想挣扎,但又怕被其他歹人发现,便只能僵硬着身子忍耐因为被抵住胃部带来的不适,任由玄衣男人扛着自己往前走。
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初九又开口说道:“你的毅力很强,身体素质也不错,但是再走下去,伤口怕是要恶化了。”
玄衣男人看了看四周,明白已经将那些歹人甩掉,便点了下头,将初九放下来。
初九落地之后,一手捂住被抵住许久,有些难受的胃,一手则迅速搭脉于他。
“急虚身中,譬于坠溺,不可为期,从脉象来看,不是外伤。”
玄衣男人点了点头,证明了初九的说法。
“我不懂你们学武之人的内伤是怎么回事,但是从你的脉象来看,内伤并不是致命的伤势,只是刚巧引起了从前的旧伤,才会让你现在这么……虚弱……”说到最后,初九的声音有些不确定,虽然脉象很是虚弱,但是一个扛着自己走了那么远路的人,实在很难和虚弱联想在一起。
“果然不愧是鬼仙。”玄衣男人这样说着,眼底慢慢的冰冷了起来,这让初九心头一跳,想起他方才那一剑的利索。
暗一思腹,初九便笑着说道:“初九是大夫,能瞧出病因也是应该的,换做其他大夫,也一样可以瞧出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初九一直想当面道谢,今个却又二番被搭救,只能说是缘分。”
“鬼仙好生的聪明。”玄衣男人闻言,笑了起来,刀削一般的面容弧线,稍微的柔软了分,眼底闪过一丝情愫,很快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