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你的医术,不做大夫,当真是咱们这行的损失。”王不留行言语间满是惋惜。
“王大夫此话不尽然,初九不过凡人,并非是什么当真的鬼魅,所以依着初九这年岁,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独立行医,言之甚早。”初九摇了摇头,她的确知道很多这些人不知道的东西,但是那也早晚有无法应对的一天。
比如那玉根,她便不知道是平日所食的盐巴,今日是玉根,他日难保不会出现个什么铜根土根的,那时候,她当如何是好?
再者,这岐黄之术,她本为西医,对西医的研究自然要深一些,会懂中医的这些,是因为喜欢中医,然而她前世并未想过以此为生,所以只是主攻药理,针灸搭脉等便弱上许多,可以说是偏的严重。
而且,她在用药的时候,总是无法摆脱从前的那些药性,便是连那克数与钱两之分,她也是要在心里算了之后才知道,甚至有些难以把握这里的药性与从前的那些差距有多少。
“唉……”王不留行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你虽然有扬名,但终究不过十来岁的孩子,便是打娘胎下来便学习医术,也不可能有今日这番造诣。”
他本作那三七子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没想到这从前默默无闻的九小姐才是当真的了不得,他一生未娶,也不打算娶妻生子,就怕衣钵没得传承,这有了九小姐,自己这一手,或许可以教授与她才是。
初九见他叹气,便心中猜测出些,于是试探着开口说道:“方才初九乍见王大夫走针,便惊艳至极,针灸乃初九弱项,不知王大夫可否教授初九走针之术?”
“你想学走针!”王不留行有些惊异的看着初九,他知道初九这一说,也便是打算拜他为师,一个有这般医术的人,竟然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大夫为师父,这能不让他惊讶吗?
“初九虽然有些小手段,但根基不扎实,这是学医大忌,我爹医术稳温,用药也较为温和,王大夫的医术虽然不及我爹来的根基扎实,心眼小,脾气也不好,但用药快,走针也准,刚巧弥补初九不知之处,所以初九想要拜师学艺。”
初九口气平淡,旁边四方藤他们却都忍不住偷笑起来,这九小姐到底是在夸王大夫,还是在贬王大夫。
既说王大夫根基不牢,又说王大夫心眼小,脾气不好,便是说的为事实,也当真是没给王大夫留丝毫情面。
“好,我王不留行虽然医术不高超,但是你既然说了,我便将我走针的技艺教授与你,他日你学完技艺,再拜他人,我王不留行也不会强留。”王不留行脸色发青,但终究还是惜才之人,他的医术其实也是出身有名,只可惜……唉,不提也罢。
至于那脾气与心眼,心眼小他也就是记仇什么的,可不会妒才。
“如此,初九拜谢师傅。”初九没犹豫,“噗通”一声跪在王不留行面前,此时的济世堂并无可以奉茶的茶具,也便将奉茶之事给留于明日。
初九拜了师傅,心中甚喜,她需要个能带她入门的师傅,那苍裕和对她宠溺,却无法狠下心,这王不留行不一样,张开便骂,有什么错直接给指出,也少了中间委婉,浪费时间。
拜师后,初九便同其他人一起收拾起济世堂,那几个人虽然一直在打砸,其实都是手下留情的,显然也是习惯了自己家少爷的蛮横无理,也都习惯的捡着那些不值钱的砸。
瞧着那些东西,缺的少的,也都到库房先拿东西凑合,还真不至于让济世堂休业一天,可那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好开门或者出去,众人一合计,决定中午便在铺子里做些吃的来吃,反正这济世堂也是由人家的房子改建,有个灶房还留着。
五味子吧唧了下嘴巴,道:“九小姐应当会才是,毕竟九小姐从前常常给三哥做点心来着。”
“说什么呢。”四方藤冲着他后脑就是一下,五味子有些委屈的泪眼汪汪。
初九则叹了口气。“我可以说,我忘记了吗?”
从前的初九应该是有一手好厨艺,可她却不是,在这里,那灶房里,她连生火也是不会的。
听了初九的话,四个人都沮丧的看着灶房。
“不知道后门有没有人堵着。”四方藤说着嘟起嘴来,心说大师傅说的没错,这些人明明是求方问药,却一付债主样。
奈何他们又都是寻常百姓,便是围着他们济世堂也没给他们济世堂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便是报官也是无用,何况苍师傅人也不在,人家不见得会卖这个脸面给他们。
“怕啥,莫说这一顿不吃无碍,便说咱们这地可是宝地,困上月余,也不见得能困死咱们。”王不留行一摆手,这后院虽然不会像是农田一般种些粮食,但到底是卖药的地方,有为了丝瓜络而栽种的丝瓜,有为了收集南瓜花而栽培的南瓜,甚至种了苞谷,打算取须入药,山药葱蒜也都是有的,打水将这些洗干净,然后放在大锅子里煮熟,这般一捣鼓,倒也是像模像样。
吃完后又开始收拾,济世堂收拾齐整了,王不留行教初九走针,到了傍晚,寻思那些人也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