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那头。白武秀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着周莉莉的小手。看着远处西面不时闪耀的光线。看着狂舞不停如瀑布的无数黄纸。震撼说道:“都知道小师弟吝啬。哪里能想到他今夜居然弄出如此奢阔的手笔。”
周莉莉的手有些凉。既担心朋友张楚楚现在的情况。又震撼于湖畔那些符纸所带來的冲击力。喃喃说道:“原來符是这般可怕的事物。”
雁呜湖南岸山崖畔。秦杰睁开眼睛。看着远处对岸宅院处的火树银火符纸风暴。听着隐隐传來的墙倾瓦飞的声音。
“我请四师姐设计阵法加上白衣就是要让杨昊宇做出错误的判断。让他以为我就在宅院里。杨昊宇实际上很谨慎。多虑多疑。在此基础之上则是畸形的自信。他既然判断我在那边。便一定会坚信我在那边。”他微讽说道:“说不定他这时候还在对我嘲讽的喊话让我出來战个痛快。”
张楚楚看着湖对岸蹙眉说道:“但他的实力太强大符海似乎对付不了他。”
“我从來不指望这片符风暴能够直接击败杨昊宇。毕竟我不是神符师。我洒在花盆里的那些符纸。或许只能在他的盔甲上像飞蛾扑火般变成无用的青烟。但可能有符会切断他的一根眼睫毛。”他接着说道:“一根眼睫毛掉落算不得什么。甚至他自己可能都注意不到。但积少成多。便能致命。就如同走路一样。只要一步步走下去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走到你想去的地方。杨昊宇就算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我的手段是只不起眼的勺子。但如果让我不停敲下去。天长地久敲下去。这座山峰依然会让我拍松。拍的表面松动。岩石化粉簌簌落下最终山倒地摇。”
说完这句话后。秦杰把手里的白衣递给张楚楚。
张楚楚接过白衣。看着他说道:“是的。少爷。你肯定会赢的。”
隔着一片湖同时触发数百道符纸。秦杰的精神力急剧消耗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眼光却依然平静。看着湖对岸缓缓抬起右臂。
他的手指颤抖不安。似乎指间用无形的线悬着一座沉重的山峰。
他缓缓移动右臂。在身前的风雪中。画了两横两竖四根线。无形而凝重的线条。指向雁鸣湖对岸的宅院。
宅院里。
满天狂舞的黄纸尽皆化为虚无。耀眼的光线渐渐敛沒。狂暴而恐怖的符意。依然在不停地撕扯天地灵气。平静而蕴藏着凶险。
与沈州市别处相对稀疏的雪夜里。隐隐出现了四道线。那些线条沒有颜色。按道理应该透明无形。却偏生能够被人看见。
之所以能够看到那四道线。是因为夜空里飘舞的雪花。骤然四处逃散。有些沒能逃离的雪花悄无声息化作虚空。
夜空里的四道线。便是无雪的痕迹。
四道线两横两竖。合在一起。便是一个井字。
夜空里的狂暴符意。尽数凝在了这个井字里。
井。横竖皆二。喻切割。
井字符是贺飏生前最恐怖、境界最深妙的符意。
他在无名山顶与总经理同归于尽之前。所施出的井字符。更是连空间都能切开。能够把光明大神官以天启之境所获的昊天神辉切断在空间里。
秦杰继承了贺飏的所有衣钵。对井字符的研习自然也是最为刻苦用心。
虽说他境界不足。不能完全发挥出井字符的威力。但他写出的井字符。已然足够强大。更是他如今所能施出的威力最大的符。
而且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能够以不定式施符。这种手段。已然与荒原上的王雨珊水平接近。换句话來说。这道井字符。便是他的半道神符。
井字从夜空降落。把湖畔整座庭都覆在内。仿佛里面藏着个无数的更细微的井字。沒有任何事物能够逃离。
梅花被切碎。井被切断。墙被割开。井字落下。一切事物都被切开。
平直凌厉到了极点的井字符。落在了杨昊宇的身上。
他身体表面那层天地灵气凝成的盔甲上。出现了四道极为清晰的痕迹。微微下陷。里面那件崭新的盔甲。更是出现了四道锈迹。
杨昊宇黝黑如铁的脸庞骤然变白。然后急速变红。紧接着雪白。再紧接着潮红。快速地变幻着。精神力疾出。
凝于体表的天地灵气层。一番振荡不安。下陷弹回。终于是撑住了井字符的切割。却已然变得薄了很多。如同一张薄纸。
紧接着。“喀”的一声轻响从他身上响起。盔甲依着四道锈迹的线条。碎成了无数金属片。像破铜烂铁般落在脚下。
杨昊宇望向雁鸣湖对岸。看着那处漆黑的夜色。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在井里。
而秦杰一直在井外。
符意起于湖畔时。李然站在城头风雪中。说道:“贺飏师叔果然识人。谁能想到秦杰入符道不过这些时日。便有了这等手段。”
在他看來。秦杰写的符并不如何强大。甚至其中有些符明显是初入门的手段。在一般人看來徒然引人发笑。然而在不到两年时间内秦杰便写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