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铁杖,随着飘动的道袍行走世间,
这手属于太虚观一名普通道士,
道士双手颤抖捧着那颗头颅,跪在包子铺前那具无头道士尸前,用了很长时间,才把头颅和身体拼凑安好,
那名干瘦道士的尸体也已经找到,被平放在中年道士盘膝遗体的身旁,肠子已经被塞回腹中,被符弹射穿的胸口,显得异常恐怖,
道士手持铁杖,跪在两具道士的遗体前,缓缓低头,
街道上,十余名來自太虚观的道士,也随之跪下,低头合什,
初冬有风自街那头无由而起,吹得道袍飘飘,十余名道士黝黑的脸庞上露出戚容,然后悲愤神色渐现,
诵经声随风而起,飘荡于晨街之中,
很多沈州市百姓在长街两头旁观,随着经声若有所感,纷纷低头,
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下來,覆在铺门外那两具道士身上,似乎想要掩盖住他们颈间和身上的血渍,这是今年冬天沈州市最后一场雪,
……
数十年间,太虚观太虚观长老于晨时推门而出,见观外路石上有一婴儿,长老俯身观注良久,微笑问那婴儿你从哪里來,婴儿眸若点漆,安宁柔和,嫩唇微启轻声应道我从來处來,长老震惊,轻挥道士袖抱婴入观,
长老为男婴赐名道石,以为其有宿慧,日后定为道宗大德,不料随着年岁渐长,男婴归于平庸,渐籍然无名,却时常得丐帮贵人照拂,
道石道士精勤苦修,七岁便离观云游,十六岁时归都城,于城中贫民窟远眺前方心有所感,渐入莲花净土,然而依然无名,
又一年,道石道士闻知某事,禅心微动,自太虚观归太虚观,于烟雨之中游历四百八十观,声名始闻于道宗,
自世外太虚观归于尘世之道宗大德,数十年前有莲世界,十余年前有天道盟牧晨,今日太虚观终于有了一位道石大师,
某日,大师因草原某事、红尘某念、道门某言远赴沈州市,
于长街畔遇清梦斋八先生秦杰,圆寂,
……
何明池走出茶楼,看着飘落的雪花,微觉诧异,他看了眼天,又回头看了眼楼上那二人,取出雨伞撑开,
茶楼二层窗畔桌旁,白武秀想着秦杰先前说那位中年道士今日惨死,是因为对方运气不好撞到他心情不好的刀口上,忍不住摇了摇头,打趣说道“莫非以后你们两口子每吵一架,便需要不可知之地來个人让你杀了出气,”
秦杰注意到他的用词,看着他认真说道:“看來你很喜欢我家楚楚,”
“你去草原这大半年时间,我偶尔会去枫林别墅坐坐,对楚楚姑娘有诸般好感,來自很多原因,其中有一点是因为她如今是总经理的传人,我毕竟是道门中人,当然会倾向她一些,”
“既然如此,那这个忙你就一定要帮了,”
白武秀无奈说道:“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你的请求,”
“我想不明白那名叫道石的中年道士刚入沈州市,怎么就能找着我,知道我会过那条长街,我想这件事情,有些人需要给出一个交代,”
秦杰起身离开了茶楼,白武秀摇头跟在他的身后,
……
二人來到西城大酒店,穿过那片繁密的竹海,蓝柔高兴地迎了上來,牵着秦杰的袖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兴奋地告诉他昨天去了沈州市哪些景点,又吃了哪几家的点心,紧接着雁荡山的女弟子们也围了过來,秦杰身边顿时一片莺歌燕舞,
雁荡山少女们不知道白武秀的身份,但想着是秦杰的朋友,自然也极热情,
秦杰极富耐心地倾听少女们的讲述,与她们微笑着言谈交流,
來到深处内院前,雁荡山女弟子们纷纷散去,因为她们知道八师兄是來找大师姐的,她们很自觉地想要把清静的空间留给二人,
散去前她们神情怪异地打量了白武秀好几眼,
心想这个胖子怎么都一点不识风情,都这时候了还要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