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山谷深处。天魔湖畔。秦杰在石上微垂着头。似乎已经睡着。手里握着的那根杨柳枝随着他身体的上下起伏。而在湖水里不时颤动。湖水深处游來一只鱼。鱼尾的摆动有些奇异。主要是弹动的节奏不像它的同伴那般轻盈。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借着湖面上射进水里的光线。它看见那根不停颤动的杨柳枝。便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轻轻用鱼唇含住。
鱼知道那是根杨柳枝。还是根被湖水泡的发白发胖很难看的杨柳枝。上面沒有肉也沒有虫。但就想游过去含住。因为鱼总觉得自己应该在那里。自己天生就应该在那里。因为那根杨柳枝上透露出來的亲信那样的亲近。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秦杰在梦里披着白衣。然后便醒了过來。发现自己手里紧紧握着的还是那根杨柳枝。他用左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这根已经好长时间无鱼问津的杨柳枝又动了起來。手指间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枝头传來的垂垂坠感。他提起杨柳枝。发现枝头挂着一只鱼。鱼儿不停甩动着尾巴。水花四溅。然而奇异的是。无论它怎样弹动挣扎。鱼唇却紧紧咬着杨柳枝不肯放过。秦杰心想。这鱼还真够蠢的。
……
茫茫冰寒山。方圆不知几千里地。浩翰如同夜晚时的星空。那片青翠山谷只是天弃山脉里极不起眼的一处小地方。还有更多奇崛雪峰和乱崖。两座极呼笔直的险崛崖峰。相对沉默无言已有千万年时间。中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恐怖峡谷。两道崖峰上沉默坐着两个人。就像崖壁本身一般相对无言。
东面的崖峰上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眉眼宁静身材清瘦。身着一件黑色西装。西面的崖峰上坐着一个男人。眉眼平静身材强横。身上囊着兽皮和棉皮缀成的冬袄。双手空空沒有兵器。衣服下微微鼓起的肌肉仿佛蕴积着无穷的力量。双腿随意套着又不知哪里拣來的靴子。仿佛一脚便能把天给踏破。
眉眼清稚的周莉莉。站在男人身后。双手紧紧握着那把血红色的巨刀。警惕看着对面崖峰间坐着的那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体感觉有些寒冷。她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是谁。她更清楚两道崖峰隔着幽深峡谷。看似不可逾越。但无论是自己的兄长还是对面崖峰间那个男人。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相遇。因为他们是神话集团董事会和魔教在世间的世外入俗。
“十四年不见。你还是那个像石头一样的周雄。”
“骄傲的李然却似乎不再那么骄傲了。”
李然平静说道:“你守了我三天三夜难道打算一直守下去。”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
李然摇头说道:“但天书是我们的天书。”
周雄摇了摇头。冷漠说道:“这卷天书是我们的天书。”
“魔教己然凋零。其余支流均已消声匿迹。你那位老师久不现于人间只怕早已灰飞烟灭。只剩你兄妹二人。又如何挡得住命运洪流。”
“中流之间有砥柱。”
李然静静看着他。忽然说道:“你不出手。是因为你有不出手的原因。”
周雄冷漠看着他。说道:“你不出手。自然也有你的原因。”
李然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等了十四年才等到一个机会向他请教。如果在此之前先与你战上一场。未免对这个机会和我自己以及他太过不敬。”
周雄冷漠说道:“相差不可以计算。你根本沒有资格向他出手。”
李然微微一笑说道:“总要试上一试。你有沒有兴趣。”
周雄摇摇头。直接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的原因也不在于他。”
李然眉梢微挑问道:“你见过他。”
周雄点头。
“既然都有不出手的理由。莫非真要在这崖峰之上继续看下去。”
周雄举目远眺。看向茫茫山脉中某处。说道:“你说这两个小孩子谁会先破境。”
李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平静说道:“神话集团一脉相承。我自然相信那个云正铭。”
“我信任秦杰。因为他是斋主的弟子。”
李然不再说话。周雄也不再说话。二人在各自崖峰上各自沉默赌约已成。
……
秦杰并不知道自巳破境与否。已经不再仅仅是他与云正铭之间的赌约。而是衍生出某个更重要的外盘。间接影响到两名真正强大的世外入俗。他的神态行为甚至看不出來有任何焦虑紧张。仿佛根本沒有受到这场破境之约的影响。从湖畔取下那条蠢鱼。然后挥手示意王雨珊让开。从行李里找出能找到的所有调料和兽油。准备好剪条鱼吃。
天魔湖里的鱼细腻肥嫩无鳞。尤其是腹部仿佛是透明一般。被他放入煎锅中。随着一阵“滋滋”响声。便有异香泛起。秦杰拿着根树枝。站在火旁极认真专注地看着锅中的鱼皮颜色。皱眉凝神。比他修行悟境时都显得要更加认真。隔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翻动一下。
他沒有选用柴火。而是极为豪奢地选用了符火。温度控制的极为精确。一面小心翼翼煎着鱼。一面对王雨珊解释说道:“煎鱼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