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医生出门时,对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扭头,往厕所的方向扫了扫。
“那边有什么吗?”慕莲问,想到了墙壁上那个黑色的影子。
“哦,没什么。”医生紧了紧肩膀上的药箱带子,回头冲慕莲笑了笑说:“刚才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厕所门口有个孩子。也许是谁晚上去厕所,把孩子放厕所门口了吧。”
“孩子!什么孩子?”慕莲紧张的问,眼睛也跟着往厕所那边瞟去。卧室里的灯只照到了厕所门口,而里面则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大概一岁左右的孩子吧,扫了一眼,没怎么看清。”医生说着,视线也跟着落到厕所那边:“怎么,那孩子是你家的。”
“不!”慕莲赶紧摇头:“不是我们家的。”
“我说嘛,没听说你家有第二个小孩儿的。小陆天的烧看来是退了,不过下半夜记得多给他喝水。这么小的孩子,照看不好,可能会转成肺炎,到时候就麻烦了。这样吧,等上午孩子好点的时候,你再带他去诊所,到时候确定没事儿,就真的没事儿了。”
慕莲点着头,将医生从到路口拐角处,目送着他离开,才转身走了回来。走到门口,她停住了,目光直直的看着厕所。
那一团黑暗中,似乎真的蛰伏着什么东西。摸了摸耳朵,受伤的地方已经结痂,风一吹,有点痒。
往厕所里走,心跳不是加快,而是慢了下来,剧烈的跳动,在黑夜中传来“砰!砰!”的声响。越是接近那片黑暗的区域,耳朵上结痂的地方就越痒。好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终于走到了厕所的外面,慕莲屏住呼吸,侧着身子,慢慢的走到厕所门口,探着身子,往里头看去……
“慕莲!”
母亲的声音隔着墙壁从卧室内传来,慕莲一惊,忙应了声,跟着将视线收回,快速的转身,往家里跑去。
厕所,那团黑暗之中,一个黑色的物体在蠕动着。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映照进房间里的时候,陆天的烧终于退了。慕莲给他扯被子的时候,小家伙翻了身,手碰触到放在墙内的棕熊,细细的眉抬了抬,跟着抱在怀里,香香的睡了。
慕莲看着那只棕熊,鼻子一酸,忙将脸转了过去。小棕熊,是陆尧带回来的。那时候他们刚刚毕业,每月工资800,租住在距离公交站不远的一间月租金200的大单间里,日子过的很艰苦。慕莲生日那天,陆尧下班回来的很晚,她嘟着嘴刚想要埋怨,他却笑嘻嘻的从身后拿出了这只棕熊递给她。
陆尧说,公司要配一批电脑,他被指派去帮忙,临走的时候电脑城的老板送了他们三只棕熊当礼物,他就厚着脸皮要了一只。
陆尧说,老婆,对不起,等将来日子好过了,老公一定买你喜欢的东西当礼物。
现在,允诺犹在,而那个许诺的人却永远的都不再了。
林静?想到那个夺走自己丈夫的女人,慕莲的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溢满了仇恨。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她和陆尧就不会夫妻分离,小陆天也就不会失去自己的父亲。
心里很烦,于是拿起手机拨了表妹锦嫚的电话。原本是想要向她打听开封那边的情况,可接通了,想要问的话反而问不出口。随意的扯了两句,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护士谭娜的经历以及自己昨夜见到的那个大头婴儿,饶锦嫚一下子就变得沉默,沉吟了半响,说出了一句话来。
“慕莲,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幻觉?”慕莲重复着那两个字。
“我知道陆尧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慕莲,你得明白,早在你们离婚那刻起,你就应该拥有自己新的生活。”饶锦嫚说的很慢,似乎害怕慕莲听不清楚,“慕莲,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得学会放下。不管是陆尧,还是林静,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放下手机,慕莲陷入无休无止的猜测中。难道那些真的都只是她的幻觉?打开电脑,查询百度,上面说情绪焦虑的人会多疑,失眠,幻听,没有安全感。慕莲觉得这些症状,似乎自己都有。
身后,陆天在嘤咛。转身,轻拍着儿子的背,目光落到他的小胸口,一枚银色的锁片挂在上面。将手探到自己的胸口,她摸到了一个丝绒材质的小包包,拿出来,赫然就是母亲给的那个装着辟邪的猪碎泡红色袋子。
幻觉吗?
慕莲关上电脑,去找母亲,问起锁片的和红色袋子的事,母亲的回答却让她意外。
陆天脖子上的锁片和装有猪碎泡的包包都是她自己找母亲要的,说是陆天晚上睡不安宁,老是惊夜,戴上那种东西,好歹能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对于鬼神的事情,母亲不信却保持敬畏,所以没有反驳慕莲,将她要的东西找了出来。
再然后,十点多钟的时候,她抱着陆天去看医生,问起厕所的事情,医生用很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好半响才说了句:“慕莲,我知道你最近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是不是跟你妈说说,也学着人家出去散个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