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讲你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那是我要讲的第三个故事。”谭娜说着,将衣袖扯了下来,遮住那些伤疤。
从噩梦中醒来的谭娜再也没有心思睡了,她甚至已经害怕了入睡。看看时间,下午的六点半。从钱包里拿了些钱,套上外套,她决定去附近那家快餐店待着,然后顺便吃个晚餐。
人很多,谭娜特意选了靠近角落的那个位置,被很多人包围着的视觉错觉会让她觉得安全。盖浇饭和拉面,她选择了后者,热乎乎的面和汤顺着喉咙滑到胃里,很温暖。吃饱了,喝足了,噩梦所带来的恐惧感就渐渐的消失了。
十八岁的女孩儿,记忆和忘性同样的好,当谭娜摸着圆溜溜的肚子从快餐店走出来时,脚步已经变得很轻快。
回到家,开灯,床头的,墙壁上,包括卫生间的全部打开。橘黄色的电灯和银白色的节能灯光线交织到一起,也觉得漂亮。时间还早,上网,打开电脑,听到肚子在咕噜噜的响。习惯性的扯了足有一米长的卫生纸,捂着肚子跑到厕所里。
一室一卫的格局,卫生间比院长房间里的还要小,除了那只泛着陈年黄的马桶也就勉强的能塞下一个人。脱了裤子坐着,双目很自然的看向前方,一面四方形的小镜子,结结实实的订在墙上。
小镜子是谭娜搬进来时买哦,起初钉在门口偏左的那面墙上,后来心血来潮,就换到了卫生间里。这样的设计被曾被谭娜认为很天才,早上入厕的时候就可以顺带着梳头化淡妆,一举两得。可现在,谭娜后悔了,因为她清楚的看到镜子里有个女人,跟她一样坐在马桶上,只不过她手中拿的是纸,一圈圈凌乱的缠绕在手上,而镜子里的女人手中拿的是刀,正一下下的切割着手腕。谭娜大叫着捂住了脸,镜子中的女人继续用刀切割着手腕,一边划拉一边鬼气森森的笑。
这个故事讲完,谭娜站了起来,将黑色的围巾重新裹到脸上,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慕莲。
“那个镜子中的女人……”
“是我!”谭娜不等慕莲将话问完,就自动的答了出来:“很诡异是吧,我蹲在厕所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刀割腕,结果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真的割腕了。我躺在医院的床上,身上挂着吊瓶,而我的爸爸和妈妈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对了,你知道我醒来的那家医院是哪儿吗?”
慕莲摇摇头,谭娜诡异的一笑,弯腰,将嘴贴近慕莲的耳朵说:“开封市第五人民医院,也就是林静住着的那家精神病院。他们说我有妄想症,需要住院治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妄想,而是真的见到了鬼。”
慕莲冷不丁的颤了一下,抬头去看谭娜,却发现谭娜正目光阴沉的看着卧室的方向。慕莲回头,看到儿子陆天正揉着眼睛站在那里。
“天天!”
慕莲叫了声,快速的起身朝儿子走去,并且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谭娜看向陆天的眼神。
“妈妈。”陆天揉着眼睛,将软乎乎的小身体靠进母亲怀里:“尿尿!”
“好,妈妈带天天出去尿尿。”慕莲抱起儿子,转身,却发现谭娜不见了。侧了身子往大门口看,铁锈红的门虚掩着,没有谭娜的影子。
“阿姨?”陆天趴在母亲肩头,小手指了指大门。
慕莲用嘴唇贴着儿子的脸颊,小声的说:“阿姨已经走了,天天饿不饿,等会儿尿尿完,妈妈给天天做好吃的好吗?”
“好!”陆天应着,软软的身体在母亲怀中扭了扭。
出门,带儿子上厕所,快要两岁的小陆天执拗的要自己尿尿。慕莲争不过,只好将儿子放了下来。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就落在那面墙壁上。灰色的水泥上有暗色的影子,眯了眼看,依稀是个人影,一身黑衣黑裤,白色的鞋很像刚刚来访过的小护士谭娜。
心里不安,拨了第五医院的电话,值班的也是个女孩儿,声音清脆。
“你好,我想问问咱们医院是不是有位姓谭的小护士,名字叫做谭娜。”
“哦,你找娜娜啊,她现在不在。”
“不好意思,我想问下,你说的不在是什么意思?”
“哦,你是病人家属吧?”
“是,我是病人家属。”
“难怪你会找谭娜呢,她生病了,目前正在住院,有什么事情的话您也可以找我,我现在负责她之前的区域。”
“那么,请问你是——”
“你叫我小冬吧!”
听到那个名字,慕莲手不自觉的颤了下,手机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妈妈!”陆天弯腰,将摔成两半的手机捡起来,递给慕莲:“妈妈,坏了!”
“哦,没坏,待会妈妈给按起来就好了。”慕莲敛去脸上吃惊的神色,对儿子笑笑,接过手机,顺带着将儿子的小手也握进了掌心里:“走吧,咱们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