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水荡漾中,一艘船轻轻地摇晃。船舱之中铁拐李端坐在一张木几之前,双目紧闭,陷入了无边的沉思当中。两旁坐着黑魔教十大宗伯中的六位。为首的乃是雨过谷和李庆。船舱之中灯火摇曳,昏黄不定。七人低着头,都一语不发。过了半晌,雨过谷长长舒了口气,打破了船舱之中的宁静。铁拐李睁开眼睛,目光一一扫过雨过谷、李庆等人。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雨过谷身上,问道:“现在该当如何?”
雨过谷道:“倘若强行火并,只怕两败俱伤。倘若让张周扬等逞,则我等危矣!”
铁拐李点点头,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不过听雨过谷讲了一遍之后,铁拐李更加确信自己方才所想。过了片刻,铁拐李又问道:“那位还有别的主意?”
站起来一人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火并。拼一把,也总好过坐以待毙。”除了雨过谷之外,其余四位宗伯齐声应和。铁拐李问道:“难道真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吗?”
雨过谷舔了下嘴唇,欲说还休。铁拐李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道:“雨兄弟,生死存亡之际,有什么主意你就说吧!”
雨过谷点点头道:“江湖帮派掌教之争,自古便有。也不一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铁拐李问道:“那依雨兄弟之见呢?”
雨过谷道:“既然今日不能统一魔教,那便日后徐图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又何必非要今日呢?”
铁拐李道:“你的意思是要将黑魔教一分为二?”
雨过谷道:“总好过今日兄弟相残,两败俱伤。”
铁拐李思虑片刻问道:“你们以为如何?”其余五位宗伯皆自小投身黑魔教。视黑魔教为家,今日他们要火并,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时听闻又更有的解决办法,众人心头霍然一轻。均道:“既然如此,那便日后徐图。”
铁拐李见众人心意一致,自己也无更好的办法。遂道:“也只好如此了。”
第二日一早,原本剑拔弩张的鄱阳湖上,竟然重新恢复了宁静。铁拐李等人竟然昨夜匆匆离去。只留下一纸书信,附在箭上。箭射在一根船桅之上,入木三寸。张周叹口气道:“奇怪了。怎么一夜之间,铁拐李他们全部退走了?”
苦无禅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来铁拐李也不愿同我们火并,拼个你死我活。”
张周扬叹道:“如此甚好,黑魔教总算还有一点生机。”
苦无禅将那封信递给张周扬道:“这是铁拐李留下的书信。”张周扬接过书信,拆开火漆。端详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苦无禅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张周扬笑道:“铁拐李与我订下五年之期。我们各自率领黑魔教子,五年之后,谁威望隆重,谁便入主黑水圣坛,继承正统。”
苦无禅笑道:“如此甚好,以大祭司文治武功。岂是铁拐李可比。”
张周扬摆摆手笑道:“且不可轻视铁拐李,他能做到大祭司所言,自有他的本事。不过他一定会输,哈哈……”
铁拐李退去之后,张周扬主祭了前代黑魔教主慕容甬之后。径直前往黑水圣坛。黑水圣坛的甬道一如既往的漆黑幽静。张周扬当先而行,后面是四大宗伯和司礼弟子。黑水圣坛乃是黑魔教的重地,所有人都不肯轻易言语。绕过一道石门之后,前面便是圣地。张周扬当先踏进去。后面走进来的司礼弟子将四处的灯烛点燃。火光划过漆黑,顿时里面明亮了起来。借着火光,张周扬几人惊骇欲死。不知何时,黑水圣泉旁的石碑早已被人一掌震碎。原本翻腾不休的黑水也停止了甬道,石室当中光滑的墙壁之上,竟然被人用利剑刻出几行大字:“天灭黑水,魔教当死。”
张周扬等人一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竟然站着未动。过了片刻,苦无禅道:“到底是什么人?偷偷潜入了黑水圣坛?”
康平道:“难道是铁拐李?”
张周扬摇摇头,不置于否,强压住怒火,四处查看一番,道:“石碑是被人用大裂碑手法击碎。据我所知,江湖之上,大裂碑手法如此刚猛者,仅诸氏一脉而已。不过诸家兄弟都被胡临和商柳晨所伤,早已销声匿迹。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呢?”
张周扬走到那面石壁之前端详片刻道:“此是以宝剑刻成,从字迹可见,此剑剑刃薄如蝉翼,吹毛断发。”
苦无禅道:“这么说不是铁拐李了?”
张周扬道:“铁拐李野心虽重,可绝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以我之见,这事多半是旁人所为,绝非我黑魔教中人。”
苦无禅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无头绪。康平道:“魔教圣坛隐蔽之极,能找到这里的必定和魔教渊源颇深。噢,对了。我听说铁拐李还请了九嶷山巫祝门的人,会不会是他们暗中出手。当年祖师反出巫祝门,说不定他们对比耿耿于怀,借力报复,也未可知。”
张周扬点点头道:“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是巫祝门的功夫近乎神鬼,以玄通莫测见长。这么重的大裂碑手法,当真不常见。”
康平道:“九嶷山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