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柳晨笑道:“诸兄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抛砖引玉,先划下一个道来。能不能接得住,到时就看诸兄的了。”诸司南怒斥道:“废话少说,有什么道儿你都划下来。我今日让你虽死无憾。”
商柳晨笑道:“高手相争,在于技艺之精,应变之灵。不在人数多寡,故商某不才,只同几人来赴会。”诸司南不屑的道:“你休要故作大方,谁不知道你早已将暗流各地精锐抽集此地。如今又来说什么只同几人来赴会。我看天下倒少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商柳晨自袖中取出一柄折扇,轻轻的摇着,意态悠闲,道:“我将暗流各地精锐抽集此处不假,却也只是有备无患,绝无倚多为胜之想。”诸司南闻言只是冷笑,丝毫不相信商柳晨所说。商柳晨继续笑道:“其实天下任何事都是一场赌局。赌赢了便是荣华富贵,赌输了便是一无所有。书生寒窗十年,赌的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天下咸知。剑客十年学剑,赌的是败尽天下英雄,扬名江湖。举凡人间种种,细细思量,莫不是如此。不知今日诸兄要赌什么?”
诸司南突然大笑,拍掌笑道:“高论,实在是高论。我诸司南天生便是一个赌徒。我自十岁起便从来没有赌输过。今日商尊主既然要赌,那索性我们赌大一些,赌痛快一些。”
商柳晨突然合住折扇,笑道:“正有此意。赌注你来下,赌局我来出。你看如何?”这番赌局,自古而今都是罕见。某地曾流传这样一个故事:有两兄弟一日要分家,却怎么也分不公平。老大总觉得老二占了便宜,老二却认为老大多拿了东西。两人争执不休,许久都没有分公平。恰巧遇见一老者,给他们两人出了一个主意。叫其中一人将家产分作两份,却叫另一人先来挑选。两人谁也不肯吃亏,就此公平的分家。商柳晨如今的赌局,倒有些如此的意味。
诸司南是个聪明人,听过这个口口相传的故事。闻言笑道:“什么样的赌局我都喜欢。因为我有必嬴的把握。”商柳晨手中折扇一翻,没入袖中,道:“自来文人相轻,彼此间互不佩服。可从未听说武者之间相互轻视。我们便以武赌胜,三局两胜。”
诸司南心道:“马帮之中除我之外,再无高手。如此赌胜之法恐怕要败。”他思忖一下其中的利害,笑道:“三局两胜未免太过麻烦,不如我们赌一局定乾坤如何?”商柳晨笑道:“不知是诸兄未听懂我的话,还是我未说清楚。不过既然诸兄划下了一局定乾坤的道,那我只好再添一个赌注了。”
诸司南嘴角上扬,眼睛中露着凶光,笑道:“愿闻其详,商尊主便请直言。”商柳晨一字一句的自牙关中蹦出三个字来:“判生死。”诸司南也被他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所摄,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不过他对自己的功夫向来自信,虽然不是胡谢之这等绝世高手的对手。但对付商柳晨这样的年轻高手总是绰绰有余。诸司南为人极是谨慎,心中细细思量一番,自认必胜之后。气焰嚣张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众人情知一场高手之间的殊死搏斗便要开始了。不自觉的退开一些,将商柳晨和诸司南围在中间。胡临也踱步退开一些,却觉得脚下一虚,低头只见是一些浮土,便也未曾放在心上。这时古鼎中的大火小了一些,浓烟更重,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胡临心道:“也不知烧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难闻。”那口古鼎也不知是何物铸成,竟然也不溶化。
围观的众人有人忧心忡忡,唯恐己方落败;有人兴高采烈,想一睹为快;有人不忧不喜,平静的看着;有人幸灾乐祸,坐山观虎斗。人心各异,各有心思。史温问酒中翁道:“以酒兄猜度,这两位那一位胜?”
酒中翁先看看商柳晨,再看看诸司南,又把目光转向史温,道:“这可难说的紧,史阁主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从未见过两人出手,怎么能猜的出来。”苗望雨闻言骂道:“你个好没见识的老儿,白活了这许多年,那自然是我家尊主胜了。你几时见过他出手落败。”
张周扬闻言笑道:“恐怕望雨兄是记性不太好了。难道忘了浔阳江畔,我教主只手败退商尊主之事吗?”苗望雨哈哈大笑道:“那日的事情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胡谢之一柄破锈剑,便击退了黑魔教十大脓包。后来来了一个小姑娘并三个老头,又吓倒一个大脓包。我看贵教黑魔教的名头是该改一改了。就改为脓包教。”
张周扬被苗望雨气的不浅,颤声道:“你……你……”苗望雨接着道:“自教主往下便是大脓包,二脓包,一直到任人吃喝的小脓包。哈哈……似张兄这等高手,便是二脓包了。”张周扬差点被气得吐血而亡,一张脸都变了眼色。黑魔教主座前的十大宗伯,被
他直斥为“十大脓包”。十人面上无光,恨不得将苗望雨碎尸万段。可黑魔教教规甚严,若无黑魔教主的命令,不肯轻举妄动。便是大祭司张周扬,也不得例外。
苗望雨得意的大笑道:“哈哈……诸位不若乘着福山灵地,就此改了教名。日后天下脓包定然趋之若鹜,贵教独霸天下有望啊!”众人闻言纷纷大笑。张周扬道:“教主,属下逃令,要杀了这个嘴上没毛的苗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