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之中,商柳晨正在教云辞鼓琴。全贞木匆匆而来,拜倒在地道:“祖师座前弟子暗流峨眉山分舵舵主全贞木见过尊主。”胡临笑道:“全舵主快快请起。你我二人,在这里就不必拘礼。”全贞木道:“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属下不敢逾规失礼。”
商柳晨也不勉强,笑着摸了下云辞的小脑袋,道:“小云辞,你自己出去找青崖玩去吧!商伯伯有些事情。”云辞点点头,跑了出去。全贞木道:“方才前殿之中来一个人闹事。”
商柳晨问道:“什么人?”全贞木便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又说了一遍。商柳晨疑惑道:“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奇怪了。似乎有些不对劲。照理来说,黑魔教和诸氏兄弟在这时都不会上门挑衅。再说那人占尽了上风,又怎么会突然大惊失色的逃走?”
全贞木道:“尊主所见极是,属下也有此疑问,那又没有可能是有人想故布疑阵。叫我们惊魂不定,自乱阵脚。”商柳晨想了片刻道:“也只有作此解释了。不过我总感觉事情似乎不是如此简单。”全贞木道:“尊主天纵神武,所料自然不差。不过属下驽钝,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商柳晨笑道:“你派人去请胡临公子,他身负九鼎神通,玄妙无比,或许可知。”全贞木闻言大惊,心道:“怪不得尊主如此倚重于他的这位把弟,原来世身负九鼎神通。”全贞木转身欲走出去,又听商柳晨嘱咐道:“胡临公子的这件事情莫要说出去。”全贞木拜倒在地,道:“尊主明鉴,属下定然守口如瓶。”商柳晨笑着走过去扶起全贞木,道:“全舵主这是做什么。”他拉着全贞木的手又随意说了几句。全贞木告辞而去。
胡临手执《诗三百》,正在一字一句的教读白青崖和云辞。全贞木匆匆而来,请胡临过去。胡临嘱咐云辞和白青崖道:“你们两人待在房中,不要四处乱跑。各自将这篇诵读熟了。”两人齐声而应。胡临这才和全贞木一起去见商柳晨。听全贞木说起此事,胡临笑道:“这事我却是知道。”
两人大喜,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胡临笑着细呷一口清茶,不紧不慢的坐下,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道:“依我猜度,那人必是昨夜之人。今日朝食过了,他便来此,多半是想看一看自己的计策有没有得逞。至于那人中途退去,这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商柳晨笑道:“哎呀好险,又是你救了我暗流一众弟子,否则危矣。”全贞木细细思量,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好险,好险。”不待商柳晨吩咐,全贞木道:“今夜在厨房,水井处我再加派几名弟子。”商柳晨笑道:“有劳了。”
光阴如箭,一日匆匆而过。日落西山,夜幕将临。川中马帮的忠义堂之中,烛火明耀,一人端坐正中,正是诸司南。两侧分别是大帮主万海,二帮主丁小峰,四帮主邓叶娘,五帮主单子州。后面换坐着一热闹,顶上无发,赫然就是那日在华藏寺的居无心。诸司南双目紧闭,却依旧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万海道:“接到我们请帖的江湖各派,已都到了川中。”诸司南笑道:“好。”突然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众人不由地一凛。诸司南哈哈大笑道:“日后的江湖可就是我们几个的天下了。”万海、丁小峰、邓叶娘和单子州四人闻言一起大笑。唯有居无心深沉如海,未起波澜。
诸司南道:“暗流那边有什么动静?”万海道:“这几日不住的有暗流高手,往峨眉山而来。看样子是抽集了各地分舵中的精锐。”
诸司南道:“有发现张灵均的踪迹吗?”万海摇摇头道:“没有。”诸司南说完这些话又将眼睛闭上,似乎在谋算一件惊天大事。马帮忠义堂的气氛,起瞬间便的凝重无比。这时忠义堂外,有一人面带青铜獠牙面具,脚步匆匆而来。走到诸司南身边耳语几句。万海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居无心依旧不现波澜。那青铜面具人嘴唇微动,极快速的说完。诸司南不住的点头。只是眼睛依旧紧闭,不知何意。
夜风一紧,将忠义堂中的烛火吹的摇曳不止。众人也感觉都一股寒意袭来。忍不住动了下身子。唯有诸司南和居无心无动于衷,一直未变坐姿。那青铜面具人说完之后,又匆匆的退了出去。众人重新把目光集聚在诸司南身上。他似乎陷入了无边的思索当中,双目紧闭,眉毛越皱越紧。万海、丁小峰、邓叶娘和单子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是一头的雾水。终于四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居无心,居无心极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是嘲讽,似乎是戏虐,又似乎是无心一笑。四人又都陷入了新的迷惑当中。居无心自来神秘,四人理解不了。又实在不忍看诸司南那眉头紧锁的脸。
往往沉默是可怕的,宁静不一定是安全。或许所有的狂风暴雨都在这片刻的宁静之后。万海四人此时都恐慌不安,唯恐诸司南突然发难。终于诸司南紧锁的眉头缓缓的放开。几人的心都悬在半空,所谓“看人脸色”,恐怕就是万海四人此时的处境。突然诸司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切的愁苦似乎都写在了脸上。万海四人又陷入新的惶恐当中。
过了良久之后,诸司南睁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