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眉老僧道:“施主误会了。里面除了佛塔,空无一物。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又岂能胡乱骗你。”常渡远见这老僧气度雍和,愈发的无礼,摇头晃脑道:“谁知这是佛国?还是淫窝?”那老僧修为极高,依旧不惊不躁,只淡淡的说一了句:“施主这话也未免太无礼了一些吧。”
常渡远道:“只怕无礼的是你们这群秃驴,并非本少爷。”
那白眉老僧道:“施主血口喷人,那里还有个读书人的样子?”常渡远突然一脚踢飞炉鼎,顿时大雄宝殿之中灰飞烟起,一片迷雾。常渡远退开冷几笑道:“你这秃驴吃喝**,那里有个出家人的样子,不守五戒清规,我今日替佛祖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说话间常渡远突然发难,他先攻那个小沙弥,再取那白眉老僧。这两人都是暗流中人,虽扮作僧人,可却都是一流的杀手。见常渡远突然发难,两人不惊不慌,沉着应对。分向两处退去,这样一来,常渡远便不能一时间攻击两人。同时还须防着两人夹攻。“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三人换过只一招,便均知对方的虚实。
那白眉老僧沉声道:“诸位香客请坐壁上观,勿请当心。”周围围观的香客闻言各自退开一些。将常渡远、白眉老僧、小沙弥三人围在中间。
常渡远纵高跃低,以一敌二,犹自不落下风。他双手成爪,往往一招之间,分作两处。兼之他速度奇快,便似同时出招一样。那小沙弥年纪虽轻,可功夫也的确有些火候。临阵不乱,气度从容。使一套正宗的达摩伏虎拳,这套功夫传自北方禅宗。是嵩山少林寺的武僧托名之作。假达摩祖师之名,使这套拳法流传天下。而那白眉老僧使的是形意拳,以意成形,以形化意。玄妙无比,不过那老僧尚未练到绝顶之境。这套拳法起初练时,往往是意在拳先,习练者往往先是脑中想到该怎么应对,然后再出拳。习练形意拳者,往往三年可达此境界。第二层境界是拳在意先,习练者出手之际,只凭本能便能制敌。习练者十年寒暑,约能到此境界。第三层境界是形意一体,浑然大同。既临敌出手之际,意可先,拳可先,收发由心,厉害之极。习练者三十年闻鸡起舞,方能登堂入室。
那白眉老僧的形意拳练到了第二层的境界,拳在意先。往往出手之际,只凭本能,不避危险,极是可怕。不过常渡远终是技高一筹,总是恰到好处的避开。常渡远笑道:“两个酒肉和尚,想不到功夫还不错。”他语气中满是戏虐的味道。那小沙弥年轻气盛,忍受不住,怒吼连连。常渡远飞身绕在梁间,并不同两人硬拼。那小沙弥吼道:“有本事便下来,在上面绕来绕去算那门子的本事。”
常渡远发出阴邪的一笑,道:“爷爷来了。”突然凌空扑下,苍鹰搏兔式。常渡远蓄势而发,这一击非同小可。白眉老僧赶忙来救,终是迟了一步。常渡远已经在那小沙弥的肩膀之上留下两道血痕。顿时鲜血淋漓,血染佛堂。常渡远大笑声中飘回梁上。四处打量,不见暗流中人。常渡远心道:“这倒是奇怪了,闹了这么些时候,怎么不见一个人出来。看来是昨夜的药起作用了。”想到这里,常渡远哈哈大笑。
那小沙弥甚是硬气,血染僧袍,一声不吭。紧握着拳头,严阵以待。常渡远笑道:“死在佛前,也算是你的运气。”话音未落,他又一次凌空扑下,准备一击杀死那个小沙弥。“噗嗤”一声,石子破空。常渡远只觉得肩头如中重击,肩胛骨似乎是快要破碎了。一时真气涣散,下一招再也使不出来。大惊之下,急忙足尖点地,急忙又回到梁上。
常渡远大惊,寻思道:“难道是商柳晨来了?”他四处观望,却不见商柳晨的踪影。常渡远心道:“好厉害的功夫,只一粒普通的是石子,几乎就要了我的性命,这可如何是好。”方才那一粒石子来的太过玄妙,摄住了常渡远的心魂。他再也不敢贸然出手。
白眉老僧见他伏在梁上不动,朗声道:“施主到底是什么人?何故到这里生事?”常渡远强笑道:“一介穷游书生而已。”那白眉老僧显然不相信他所说,却又猜不透他的意图。常渡远道:“小爷告辞,”身子急忙掠去佛殿,一晃不见了。随同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书童不知何时,早已悄悄溜走。
白眉老僧见常渡远走了,也不追赶,替那小沙弥止了血,唤过几个弟子,扶他到后堂去休息。白眉老僧朗声道:“诸位施主,无端惊扰之处,还请见谅。”
众香客一起上前参了佛,宽慰他道:“这人甚是无状,师傅莫要放在心上。”白眉老僧笑道:“佛前几十年青灯苦修,早已勘破了荣辱。这些事自不必理会。”众位香客齐口称赞这位白眉老僧佛法精深,功德玄通。那白眉老僧一一笑着回应。送走一众香客之后,那白眉老僧自到后面佛堂之中,将方才发生的是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本处分舵舵主全贞木。全贞木道:“这倒是奇怪了,怎么今日还有人主动上门生事?那人长什么模样?”
白眉老僧道:“一身青布衣,头顶儒巾,面阔口方,一对死鱼眼,两道入鬓眉。面呈青紫色。”全贞木自语道:“难道是“青衣儒生”杨彦通?”白眉老僧道:“绝对不是。”全贞木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