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石室上面,还有一间石室。陈设华丽,灯火辉煌,里面一个老者盘膝而坐。他脸上大汗淋漓,神情萎盹。生像是大病了一场,眼皮耷拉,这时他艰难的起身,走到桌前,取齐了文房四宝。提起笔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装入一个信封之中。又把信封用火漆封好,重新提笔在信封上写下:“巫祝门中弟子共启。”的字样,罢了又用小楷署名:太祝。这老者正是巫祝门的掌门人太祝,亦称大巫祝。方才“万里飞鸿”和司弟伽进入底下一间石室之后,太祝先是启动了机关,那石室周围的机关铁人就动了起来。但那“万里飞鸿”和司弟伽有备而来,竟然立在原地不动。那铁人由机廣操纵,只能在石室四周活动。见“万里飞鸿”和司弟伽无动于衷时,太祝暗用玄功,使出了“九鼎炼神法”。“万里飞鸿”和司弟伽所听到的种种声响,都是幻觉。再辅之冷风,终于使司弟伽丧命,“万里飞鸿”发疯。那“九鼎炼神法”极其神妙,可以使人陷入幻境之中,无法自拔。但也极耗精力。太祝年岁已高,精力大不比以前,又兼对付“万里飞鸿”这种内家高手。这时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他也自感命不久矣,这才提笔留字,交待了后事。写完字后,太祝又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床前,挣扎着躺在床上。这一代太祝将死之时,不慌不乱,嘴角含笑。慢慢吟道:“死生有数,别离已定……”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尘世,安详随和。
“万里飞鸿”疯了之后一路狂奔,跌跌撞撞,无意之中竟然出了石壁的暗门。跑进了那片树林之中。他一会儿大哭,一会大笑,哭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既凄惨,又诡异。随着轻柔有致的夜风送入四处。惊醒了巫祝门门人,史温等人也闻声而寻去。进入林子百十步,但见一条黑影在林中乱舞,披头散发,势若恶虎。那黑影正是“万里飞鸿”,他暮地回头,好似觉察到了史温等人。双眼之中尽是恐惧之情。不住的哭泣告饶。史温等人听声辩人,也知正是客栈中那人。却猜不透他是真疯了还是装疯。一时呆立当地,看着“万里飞鸿”,“万里飞鸿”口中求饶,见众人毫无反应,这时已双膝着地,不住的磕头,额头在地上撞破了头皮,满面鲜血。众人看的不明所以。只听常幸任喊问道:“喂、你要干什么?”“万里飞鸿”闻言一怔,抬起头看着常幸任。常幸任又道:“你在搞什么鬼?”常幸任话音刚落,“万里飞鸿”突然从地上跃起,像一只蛤蟆一样扑了过来。人未至,掌风已到。史温见弟子有难,忙喊道:“快闪开。”同时撤下腰下吴钩剑,斜里一剑迎了上去。常幸任听了师傅的话,不及思索。就地一滚避开了。依然被掌风刮到了,脸火辣辣的疼。这时史温一剑斜迎上去,那知那“万里飞鸿”竟不闪不避,史温不忍伤残他人手足。改刺为拍,吴钩剑倏然一转,欲以剑背拍开“万里飞鸿”的一掌。刚一交手,史温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吴钩剑隐隐一颤,险些脱手。心里一惊:“这人多半是“万里飞鸿”无疑,好强的力气。”他不敢大意,长剑在手,臂腕齐动,又往“万里飞鸿”掌上削去。“万里飞鸿”一招失手之后,怪叫连连,凄厉的叫声中,夜色似乎更重。常幸任,独孤截等人也不由的心头一悸。转眼间史温和“万里飞鸿”已走过了五招。“万里飞鸿”对史温的长剑竟不闪不避,史温终究是名门君子,这时已知“万里飞鸿”是真的疯了,一时不忍下手。被“万里飞鸿”逼的连连后退。这时后背已抵到一颗碗口粗的树上,“万里飞鸿”怪叫几声又扑了过来,史温已无处可退。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万里飞鸿”双掌打在那颗树上,只听的“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折。史温也大吃一惊:“这老怪物好厉害的掌力。”“万里飞鸿”双眼猩红,找不见史温猛地转身向旁边的陆玄依扑去,陆玄依挺剑来接,“万里飞鸿”双掌未到,陆玄依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中长剑把持不住,被“万里飞鸿”逼开。独孤截见师兄有难,也顾不得自身安危,撤下双钩,来夹攻“万里飞鸿”,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这时巫祝门人也赶了过来。见史温一伙人围攻一个疯疯癫癫的老汉,对史温一伙人充满了敌意。纷纷站住了位置,暗中将史温师徒几人围了起来。史温见状心中暗暗叫苦,他猛攻几剑,想逼开“万里飞鸿”就此脱身,那知“万里飞鸿”竟不退不避,身子上顿时中了几剑,鲜血如注。“万里飞鸿”闻到血腥味后更加疯狂,大喊大叫,让人一听之下,不禁心寒。一身武功发挥到了极致,一时间和史温等人斗的旗鼓相当。好似浑然不觉疼痛。史温审时度势,知今夜讨不到好处,喊道:“你们先退,我来挡住这老儿。”那边巫祝门中有个老者闻言冷哼一声道:“巫祝门岂能容人随意出入。”他话音刚落,巫祝门弟子都擎出了兵刃,一时剑拔弩张。常幸任怒道:“我们偏要走,你待怎地?”说着向前踏步而去。那老者剑眉一皱,手一扬,黑暗中飞来一件物事,常幸任怕他使诈,不敢伸手来接。侧身一避,那小物事正好落在他原来站的地方。常幸任凝目看去,大吃一惊,原来那老者掷来的是人的一截手指骨。只听那老者冷声道:“我劝阁下莫要逞强行凶,免的自讨苦吃。”常幸任一听那老者怪里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