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温闻言心中一凜,脱口问道:“巫祝门在这里?”
那掌柜的神色大变,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口中喃暔的道:“不能说。”史温始终不得要领,又问句:“巫祝门可是在山上?”那掌柜的闻言连说:“不要去……”史温拂须一笑,吴钩剑归鞘道:“你去吧!”待那掌柜的走后,又吩咐道:“幸任,去找个愿意带路的当地人,我们今夜上九嶷山看看。”常幸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未找到向导,但总算是打听到了路径。一行人在夜色中出发,其时九嶷山下,神鬼之念甚浓。民众不敢轻易上山,那巫祝门几百年来,极其神秘,知其路径者极少。史温等人只听过巫祝门,却从未到过。这番上山,人人心中忐忑不安,隐隐有些好奇,又感到阴森诡异。凉风忽兮兮,夜枭的啼叫声传来格外的清晰。
一行人依照常幸任的指点,在曲折的山道上疾行。九嶷山在夜色中寂静无声。一个时辰片刻间便逝去了,几人毫不知觉。绕过一个山腰后,独孤截突然低声道:“师傅,你看。”史温等人闻言看去,夜色中隐约可见屋宇的轮廓。史温低声嘱咐道:“巫祝门极其诡秘,事事不可大意。这些屋宇之中,多半会有机关。不可随意走动。我们绕过去看看,那两人多半是来这里了。倘若叫我们碰上两人做黑道上的勾当,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史温几人忌惮巫祝门的机关,不敢径直穿过那片屋宇,只好沿着外围绕过。夜里的巫祝门极其安静,听不到一丝响动。
几人绕过一片屋宇,前面又是连片的屋宇。史温道:“糟糕,这些屋宇必定是按照阵法排列的。我们如果冒然闯入,多半会陷入其中。”众弟子闻言都大吃一惊,只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不禁佩服史温见多识广。史温等人急忙退出。好在尚未闯入,几人轻易的退在了外围。小心翼翼的绕行。又走了许些路程,来到了一片树林之前,常幸任问道:“师傅,我们好像走过了那片屋宇,现在在后面了。”
史温点点头道:“不错,我们到了后面。依我猜想,这片树林也多半是按阴阳五行植种。切不可轻易闯入!我们在此地先静观其变,倘若那两人来巫祝门盗宝,多半会被发觉。我们先瞧瞧。”
再说“万里飞鸿”和司弟伽,夜色降临之后在客栈中故布疑阵,摆个空城计后带齐了火把绳索之类的工具,直奔巫祝门。两人轻车熟路,毫不费劲就过了树林,打开了石壁,下了深井,潜过河水。来到了第三间石室,司弟伽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丝毫不敢大意。一入石室,就和“万里飞鸿”两人背对而行,各举火烛。那间石室甚是空旷,烛火照不到边。两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前行着。行的十几步,黑暗中又响起了奇怪的声响。声音远远传来,这次两人已有准备,各自立在原地不动。响声越来越近,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巫祝门历来被传的神乎其神,一直和鬼怪神谈沾边。“万里飞鸿”虽是凶名着著的魔头,但一想到黑暗中发出声响的是僵尸厉鬼也不禁的头皮发麻,背生冷汗。司弟伽原是惊弓之鸟,若没有“万里飞鸿”撑腰,原是不敢来此。在两人屏息静待之时,那声响越来越近,虽然烛光可及之处,依然无一物。但声响越来越近,让人恍惚觉的黑暗中走过来几个庞然大物,张牙舞爪,血口大张。司弟伽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咽口吐沫,被恐惧感包围着。更可怕的是,这种恐惧感布满了整间石室,从四面八方涌来。两人就像处在一个荒岛之上,周围无边无际的都是滔天大浪。那吱吱嘎嘎的声响毫无规矩的响着,好像又近了几分。突然间吹过一阵阴冷的风,烛火摇曳不定,差点被吹灭了。“万里飞鸿”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空穴来风。”念头一闪而过,他突然觉的来这里就是个错误。又来一阵冷风,吹的烛火昏黄,两人打个激灵,已被恐惧占满了心头,一时间所有的贪念,欲望都被恐惧所取代。随之而来的是无比强烈的求生的念头。虽然他们还未曾受到致命的威胁,但两人心里,已到了奔溃的边缘。冷风打着卷儿,再一次袭过,司弟伽手中的烛火无声的熄灭了。顿时石室之中,光明少了一分,黑暗从四面八方向那点仅存的光明涌了过来,不住的侵蚀那最后的火焰。两人都感到口干舌燥,两对眼睛不住的往无边的黑暗中看去,瞳孔不住的变小。用尽了力气想从黑暗中捕捉到一丝痕迹,可却苦苦无果。这时那声响更近,好似就在七步之内。声响也为之一变,石室之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好似是几个十数丈的巨人走了过来。只听那沉闷的脚步声,就好像看见了那巨人生得青面獠牙,凶丑无比。此刻正表情狰狞的注视着“万里飞鸿”和司弟伽。冷风又一次的不期而至,“万里飞鸿”甚至忘了拿手护住烛火。烛火摇晃了几下便无声的熄灭了。无边的黑暗毫不犹豫的涌了过来,整个偌大的石室,只剩下了一点火星。那脚步声越来越重,一声、两声、三声……“万里飞鸿”和司弟伽感觉被巨人包围起来了,四方八方都是柱子般粗重的腿。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两人不由的抬头仰望。“蹬”,又是一声沉重无比的脚步声,两人感觉那巨大的脚掌踏在了自己的心上,猛地心一跳。呼吸声变得粗重,混浊。突然司弟伽眼睛猛睁,口一张,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