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买了些宇儿想要的东西。
她是外乡人的这个事实,显然已经纸包不住火了。小贩们与前一个客人有说有笑,到了她这里神色一下子就有如冰封,货物的报价也有意无意便高了一两个铜板。
安晴也是在清笛乡中生长大的,理解这些人护内排外的心思,再加上长日奔波的疲惫,实在没有精力再在这鸡毛蒜皮的事情上花费功夫,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眼看头顶的太阳逐渐烈了起来,给宇儿和赵无安的东西也买了个七七八八,她扭过头看了一眼日晷。
未时三刻。
提着一篮筐的小玩意,安晴沿原路返回。走到能够看见老郎中家的竹屋时,倒是先瞥见了跪倒在宁府门口的背琴身影。
安晴心底暗叹了一声。该来的总是会来,阻止不了。
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意图不做声响地路过宁丹桐身边。浪子回头金不换,却也最是悔不当初。安晴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尽量不去打扰这位甫一归来便惊闻噩耗的悲戚少爷。
却不料,宁丹桐还是抬起了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向她盯了过来。
安晴愣了愣,向后缩了缩肩膀。
“呵呵呵……果然是我宁家命当如此。”他冷笑道,声音犹如来自黄泉幽冥。
安晴赶紧劝慰道:“你别这么想……”
“杀了我弟弟不够,还要取我父亲性命。”宁丹桐冷冷地站了起来,神色冰封,“真以为,我背上这架琴只是摆设吗?”
“你父亲?”安晴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所看不见的是,在宁丹桐身后,宁府的深宅大院之中,一座悬挂着两条三丈白绫的灵堂。
此时,堂中火烛明灭,一条白绫随风飘舞,另一条孤零零坠落于地面,衬着一大片触目猩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