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知道这些啊?”
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性子,有什么疑惑也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然后才发现许昶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他以袖掩面,轻咳了两声道:“前头就是集市了,姑娘想买什么的话,就请自便吧,在下先回去了,家中还有夫人要服侍。”
说罢,许昶便面色绯红地转身欲走。安晴愣愣地看着他忽然紧张起来的背影,始终有些摸不着头脑。
“算了,大概是个好人吧。”她对自己说道。
暮秀村确实大得根本就不像个村子,身处村中心,安晴竟恍然有一种处在当年杭州城十八条错杂小巷之中的感觉。人流熙攘,目力所及,心中所想之物应有尽有。
两条十字交错的小路中间是一口水井,以井为中心,四周皆有摊贩,不少人拖家带口地在这集市之上来回走动,小声交谈。
虽然集市所占的地方挺大,人也不少,但整片空间并不显得吵闹,人们的走动也相对十分舒缓,许昶那急急离去的身姿便显得极为僵硬。
所以当看见有人把手放在许昶的肩膀上,止住他的走动时,安晴并不觉得意外,甚至心底还隐隐有一丝猜中了结局的愉悦感。
那人一袭月白长衫,下摆垂地,五官清秀,棱角分明,身背一架七弦琴,长发束于身后,柔滑顺畅。
“许昶。”他微微一笑,轻声唤道。
那个声音,莫名让安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不知从何而来。
许昶的整个身子在那一刹那僵住了。他讷讷地扭过头去,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两三遍。
“少……少爷?”
他的双眼似有泪光闪烁,上下两排牙齿都在整齐地打着颤。被那男子按住的肩膀,更是剧烈地抖动着。
正准备扭头去挑些东西带给小宇儿的安晴,听见许昶喊的这两个字,饶有兴味地扭头朝后看了过去。
她没记错的话,宁府的牌匾之上尚悬挂着一丈白绫,而其所凭吊之人,便是英年早逝的宁府少爷。
那么面前这个人是谁?难不成宁府还有别的少爷?
背琴的男子悠悠一叹,眉眼含笑道:“许昶,我回来了,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许昶愣了愣,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这算不上吵闹的集市之中,忽然有个人下跪,实在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不少人都向这里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家仆许昶,恭迎少爷回府!”许昶把话说得震天响。
宁少爷失笑道:“得了得了,你快给我起来吧。小小一件事,说得像恭迎天子回都一样。”
许昶嘿嘿一笑,摸着脑袋站起了身。
“不管怎么样,少爷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宁家的少爷把眸子转了转,看向尚立在原地出神的安晴,“这位姑娘是……?”
方才的一句天子回都,让安晴回想起了在苗疆见到的那个黄袍少年。正沉浸在对赵无安遇刺之事的疑云之中的安晴,骤然被这么一问,呃呃啊啊地什么也没能答出来。
宁家少爷愣了一愣,面上浮现出顿悟之色,俯身作揖道:“失礼了。在下宁丹桐,当年为寻琴中真意远走北武林,惹得家人好生担心一阵,又因俗务缠身,一直未有闲暇归省,直到今日方才得以归家。”
安晴啊了一声,歪了歪头,仍是不理解为何这人上来又讲了一大通她并不想知道的话。
许昶意识到主子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这位姑娘也是外乡人,似乎是隔壁唐老头的客人,今天老头子去见他孙子,我就顺便带着这位姑娘来集市上买些东西。”
“原来如此。”宁丹桐注视着安晴,缓缓点了点头。
那样的眼神让安晴感到了一丝不适。
不过很快,宁丹桐就收回了注视,向着安晴遥遥一揖道:“那在下便先失陪了。与父母及弟弟阔别已久,还真想好好叙一叙多年来的见闻啊。许昶,引路吧。”
“是,是。”许昶点头哈腰地走在了前头,领着他的少爷离开了集市。
眼见这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主仆总算离去,安晴才抹着额头松了一口气。赵无安不在,让她孤身一人和外人说话,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照宁丹桐这么说的话,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过世了的消息。许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绕过了这件事情未提,单单领着宁丹桐回了家。
等宁丹桐看见家中牌匾之上挂着的白绫,想必会十分意外,而后悲痛欲绝吧。
想到这里,安晴便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她在集市之上草草逛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