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但既然如今夸远与代楼一家都未得到独山玉,东方连漠应该也很头疼吧?”
“所以,仡伯你其实多虑了。”
代楼暮云走回桌边,仅用一指挑起桌上的酒樽,送到嘴边,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桑榆落难,我其实并无半点担心之意。因为大宋若欲使我苗疆失势,注定会把桑榆,连同那一块对他们而言毫无用处的独山玉玦,给我亲自送来登云楼。我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代仡宁皱起了眉头,嗓音深沉。
“只怕他们还没这个悟性啊。”
“不必担心,因为他们当中还有个脑袋好使的中原人。”代楼暮云嘴角带着浅淡笑意,“他说他要来苗疆找我,那他就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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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鹊营不愧是大宋军队中首屈一指的精英。
相处已有两日有余,无论行军扎寨还是进食入眠,所有人的动作都整齐划一,即便是军中忽然多出了几个外人,安晴在这些最普通的士卒中也看不见丝毫交头接耳的现象。
自朝至暮,一路西进行军,这群人沉默得就像是木偶。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飞鹊营啊……”安晴若有所思地抿着嘴,“总觉得之前受骗了不少。”
“之前要让你相信徐荣是好人,当然得装出一副亲切的样子来。”赵无安波澜不惊地握着缰绳,缓缓驭马前行, “你以为在苗疆这种敏感地带,大宋的军人会很亲切可人?”
安晴板着脸:“我果然还是比较讨厌那种欺骗别人的人。”
“他也是被迫为之。毕竟身为大宋的军人,肩上的重担也是我们想象不出的。”赵无安眯起眼睛,打量着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徐荣,眼底并无多少不满之意。
“而且,照现在的情况来讲,说是我们胁迫了他也不为过。”
坐在赵无安马鞍后头的代楼桑榆愉快地高举双臂欢呼了一声。
瞥了一眼大大方方与赵无安同乘一骑的代楼桑榆,安晴愤愤地咬着嘴唇,哼道:“不行,相比骗人,我果然还是更讨厌……”
赵无安伸出食指竖在嘴唇之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照顾伤员,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有暴君才会弃之不顾。”
代楼桑榆对着安晴眨了眨眼睛,歪过头,笑靥如花。
“别对我笑啊喂!”安晴一下子窘迫地红了脸,转过视线。
始终是一脸淡然的赵无安,此时也难免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时间倒回到两天之前,他与安晴二ren mian对数千深入苗疆的飞鹊营军士,仅仅用几句话,便将徐荣的一切作为给彻底否定。
肩负了重任的飞鹊营当然不能忍受这样的结局。徐荣甚至差一点就有了将赵无安碎尸万段以泄愤的念头。
但最后,面对着盛怒的飞鹊营统领,赵无安仍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救了自己与安晴,也一手导致了如今这飞鹊营与他们一同西进的局面。
首先,既然独山玉玦是东方连漠送来苗疆的信物,也就相当于将这二者绑在了一根绳子上。对于这位雄踞一方的武林盟主,大宋一直苦不堪言,如今有了这层把柄,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然而象征着信物的玉玦已经被宋人自己抢到了手里,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若要继续拉东方连漠下水,宋人也只能再把这块经过数层算计抢到手的玉玦亲自给苗人送回去。
出于大巫咸慕容祝与赵无安的威胁,夸远莫邪已然退兵。虽然不知巫咸究竟对夸远莫邪做了什么,但以苗人阴险复杂的秘术,夸远莫邪就算仍有反扑之力,只怕也偏居一隅,不敢再度出兵。
那么要送回玉玦的对象,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将玉玦送去苗疆王庭,坐实代楼暮云与东方连漠的联盟,再以此为藉口,同时向二者发难。对于大宋来说,双线开战虽然艰难了些,却已是最妥当的做法。因为若是让不稳定的因素存续下去,所造成的损害必然是此时此刻的数倍不止。
对手的对手,就是朋友。
这句话用来形容苗疆与东方连漠极为合适,对飞鹊营与赵无安而言,也是一样的道理。
毕竟赵无安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与代楼暮云决一死战,飞鹊营若要讨伐苗疆,助力自然是越多越好,赵无安与之同行,也是徐荣深思熟虑之后,咬牙接受的最好结果。
到了这一步,局势似乎已经极为明朗。
飞鹊营在苗疆边境行的苦肉计仍然生效,用来诬陷苗人也是再合适不过。赵无安随着两千全副武装的飞鹊营将士,亦是一路西进,逐渐接近了位于云州的苗疆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