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桃鲤怔怔地睁开眼,放开了赵无安。方才那阵无名醋,她吃得也很不是滋味,赵无安倒反而没有丁点想法。
赵无安转过身,像当年那样刮了下段桃鲤的鼻子,漫不经心道:“我挺佩服你的。明明一无所有,却卯着鼓劲,跟你那些手握精兵良将的皇兄一争到底。”
段桃鲤红着眼睛,糯糯道:“可是你没陪着我的话……”
“我现在可不是伽蓝安煦烈了。”赵无安凑在段桃鲤耳边,低声说道,“同样,你也不是桃子了。”
段桃鲤一下子怔住了。
“你是瓦兰公主,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你的子民。与其在各地寺庙中做这些无谓的寻找,寄希望于你那失踪多年的父王,倒不如披甲上阵,亲手把你的瓦兰国夺回来吧?”赵无安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
“既然你能在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坚持十四年,就一定能靠着自己的力量,重返瓦兰王宫。”
段桃鲤愣愣道:“你是说……我自己?而不是……父王?不,这怎么可能,我绝对做不到……”
“桃子做不到的事情,瓦兰公主可以做到。”赵无安淡淡道,“同样的,伽蓝安煦烈能陪在你身边,赵无安可不行。”
段桃鲤那刚消停下去的泪水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赵无安伸出手,按在她的额头上。
“好啦。能在久达寺遇见,也算缘分一场。”赵无安低低道,“不必伤怀。我有个朋友,每次跟他生离死别,就没见他不哈哈大笑过,我很是中意。你放心,等了了这桩案子,我定请你喝杯离别酒。”
最苦不过离别酒,最咸不过心中泪。纵然将一份情意告与赵无安使他知晓,也难以换他如陪伴安晴一般,陪在自己身边。
瓦兰王二十几个成年王女中最乐观旷达的段桃鲤吸了吸鼻子,以笑藏泪,笑语嫣然道:“那你一定要花大价钱,我要喝整个大宋,最烈的酒。”
赵无安欣然应允:“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