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的出现,本身就是最大的奇怪光景,所以当这个英俊风流的男人喊话略显古怪,就没有人计较了。
原本一直懒洋洋趴在围栏上的酒楼二掌柜,不知何时已经挺直腰杆,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泛红,听到楼下大门口那个男人的喊话后,嗓音沙哑道:“在。”
男人身边的那对孩子,都仰起脑袋,有奇怪为什么他们爹会这么“不好客”了。
那人又大笑问道:“有没有偷偷喝过雪烧酒?”
二楼的酒楼二掌柜深呼吸一口气,“没有!”
那人接着问道:“有没有偷偷吃过上好的贡肉?”
二楼,那个已经离开北唐许久的男人,扯开嗓子回答:“没有!”
那人略作停顿,问道:“有没有偷偷喊过自己的名头?”
曾经在北唐国都燕京都有着京城三纨绔之一,混天鼠称号的男人咧嘴笑道:“没有!”
楼下男人再次哦了一声,继而,他边上的那名壮汉高声道:“那有没有偷偷想过……兄弟?!”
早已不是那个被北唐陶家男儿身份禁锢,不再因为父亲平步青云而逐渐对那个家陌生的酒楼二掌柜,抬起一只手臂,挡在自己眼前,好像是不希望所有客人看到他的模样,用带着压抑的哭腔,笑道:“有。一直都有!”
小女孩担忧喊道:“爹?”
男人胡乱一抹,放下胳膊后,开心笑道:“没事没事,爹是高兴的……你们那些个叔叔,来咱们家了……走走走,跟爹一起下楼!”
他牵起女儿和儿子的手,三人一起快步下楼。
等到那家伙走近后,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抬起头,笑问道:“姓陶的,怎么想我们不回去看看?”
“都没混出个名堂,哪有脸回去,当初说好我可以养你们一辈子的,现在只是完成了一半,还不能回去!”
“小子,有志气啊,脸是不怎么好看了,脾气倒是没多少改。听说这江南的山水养人,看看你,也不怎么样啊。”
听到这句话后,陶行知还想反驳几句,最终只是翻了个白眼,把两个躲在自己身后的孩子先后轻轻拽在身前,又先后拍了拍两颗小脑袋,“儿子,叫陶潜,女儿,叫陶秀,好听吧,我取得名!小秀,小潜,这位是秦叔叔,这位是魏叔叔,这位是齐哥哥,这位是赵叔叔,当然不喊也没关系。”
两个孩子明显都有些好奇和害怕,还真……不喊了。
好像这就有些尴尬了啊。
陶行知挠挠头,这给闹的。
秦攻指了指魏忌背上的小男孩,说道:“我儿子,秦王攻,我爹什么德行你是知道的,硬是在我名字里加个王字,就当是给孙子取名了。小王攻,叫鼠爷。”
小男孩凑到魏忌耳边问道:“魏叔叔,不应该叫陶叔叔吗?”
魏忌接话道:“叫他鼠爷好,我们那时候都这么叫他的,他也觉得这名字不错。”
小男孩对陶行知笑了一下,说道:“陶叔叔。”
“欸,真乖。比你爹好上不知多少,不要像你爹,烂白菜叶。”陶行知瞥了一眼他们俩人。
不等徐凤年说什么,陶行知转身大声道:“今儿我这酒楼,所有人喝的酒,都算我请客!”
只是很快陶行知就被拿着竹简的齐泰东挽臂捂住嘴巴,哈哈笑道:“诸位英雄好汉女侠,别当真别当真!咱们姓陶的说酒话呢,天底下哪有到了酒楼喝酒不需要掏银子的道理!根本没有这样的道理嘛!”
等到齐泰东松开手臂后,陶行知跟着厚颜无耻道:“喝高了,哈哈,喝高了。”
惹了众怒的陶行知识趣地亡羊补牢,“不过今儿酒楼的酒水,一律八折!”
这还差不多。
然后陶行知给说书先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书,随便说便是。
最后陶行知领着徐凤年一行人走上三楼,好说歹说才跟一桌客人要了张桌子,代价就是酒楼赠送给他们十坛江南花雕。
一张八仙桌子八条长凳,几个人一一坐下。
秦攻指了指那个俊美非凡的带到男子,说道:“认识一下,大楚镇远骑兵统帅,杜白牧,还是这西楚国师叶歌的唯一弟子,很了不起的。”
“是大楚。”杜白牧纠正道,举起茶杯敬了陶行知一杯。
“你们怎么来的,不是说大楚拒关了吗?”
“你那都什么什么年代的消息了,现在是联姻时期,我们是过来接西。。。大楚公主的,顺便就叫杜白牧带我们来这里了。”齐泰东在杜白牧的眼神下,连忙改口道。
一阵无言,兄弟相见,本有许多话开口,只是却不知怎么说。
楼下大堂中央的老先生又开始说书,继续讲其他故事,只要不在继续纠结这南辰真人的事,就变得轻松多了。
这个时候陶行知媳妇小跑上楼,看到这一桌人后,她有些羞赧,一时间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杜白牧站起来,说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