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中原的那条名叫大晋的大龙,在大楚的元祥六年被另外三方瓜分殆尽,并不是大楚想要与另外两国分享自己的战果,只是大楚能征善战的将领,要么老不堪用,要么还太年轻,不能独当一面,而且刚刚吞并的半数南宋江山还没要消化干净,所以吏部去任命驻守治理大晋的官员的时候,第一次有了捉襟见肘的感觉。
大楚国师叶歌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得不出了两项决定,一是与东汉和北唐订立五年之约,互不侵扰,三分大晋。二是任命原来的晋国官吏继续为官,用以填充吏部人手不足的短手。
天下再次平静下来。
对于这座远在大楚江南的小镇而言,最直观浅显的景致,便是去那栋兄弟楼喝酒听书的客人越来越多,最终人满为患,有些恰好囊中羞涩的客人,便借坡下驴地跟酒楼掌柜和伙计说他们不在乎位置,在门槛喝酒便是,反正也不耽误听说书先生说故事。
方圆百里都晓得这栋酒楼的招牌,不是什么稀罕的醇酒佳酿,也没有什么撩人的动人酒妇,而是酒楼里的那位年迈说书先生,独坐大堂中央,四面皆酒桌。
老人坐在一根小凳上,身边摆放一张小桌,桌上一块惊堂木,搁两三壶酒,一只大白碗,一碟花生米,仅此而已。
这一天晌午过后,等到饭桌客人都撤去菜肴盘碟,换上了大小各色的酒壶酒坛酒碗,说书先生从后堂缓缓走出,老人离着那张桌子还隔着二十多步远,根本就是尚未开口,就已经引来整栋酒楼上下两楼震天响的喝彩声。
老人高高举起双手紧握的拳头,向四方致意,酒楼内的大声喝彩,更是此起彼伏,好一个热闹喧沸。
讨尽了便宜的说书先生大袖摇摆,高人十足地坐在那张小凳上,一番故作模样地正衣襟而危坐,这才伸手抓起那块惊堂木,重重一敲桌面,朗声道:“上回最末,说道昆仑山南辰在武当山论道时,喜欢上我们大楚第一剑客秦少游的女儿,千里迢迢来到我大楚。”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道。
二楼,围栏上趴着一个满脸笑意的男人,左手边踮脚站着个小丫头,右边蹲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这个男人是这栋酒楼的小二,不过随着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小二的人数也逐年增加,这个店小二成了这家酒楼的二掌柜,不同于那个忙里忙外的大掌柜,他反而是越来越空闲。
一位秀气温婉的妇人轻轻来到男人身边,牵起女儿的稚嫩小手,等到男人转头笑望向自己后,她瞪了他一眼,略带埋怨道:“怎么又开始讲这儿女情事了,孩子们还小,都听着呢!”
男人挠挠头,“也不是啥坏事,听了就听了,小潜和小秀以后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早点听听也还行,反正也不会听得很懂。”
不曾想男人脚边蹲着的小男孩抬起头,拆台道:“爹,谈恋爱有啥听不懂的?”
小男孩给他娘瞪了一眼,做了个鬼脸,迅速缩回脑子,继续乖乖看一楼的热闹。
妇人忍俊不禁,有些想生气,可如何都生不起来。
妇人问道:“你的那些兄弟真的会来吗?”
“会来的,一定会来的,攻哥哥的消息一直是最灵的,他会知道我在哪。”
妇人一时有些不忍,自己男人信誓旦旦说过,他有好几个一起闯荡的好兄弟,当年很早就定了娃娃亲,不管以后谁混的更好更坏,这门亲事跑不掉。她倒是没太当真,毕竟知道自己男人虽然对谁都和和气气,其实骄傲着呢,可不是谁都能让他这么久一直念念叨叨的,哪怕是跟县令主薄老爷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不管喝酒的时候怎么一见如故,怎么滴水不漏,回过头后,自己男人根本就没把那些戴官帽的人不当回事,倒是有几位在县衙兵房当差的中年人,自己男人与他们喝酒,更真情真心许多。所以她反而有些担心,自己男人那么心心念念的兄弟,那个她和两个孩子只知道叫攻哥哥,魏忌,小东子,幺鸡的男人,肯定都不简单,而几人分别了这么多年,就算有朝一日还能再聚,那几个人还能像当年一样,与自己男人这般珍惜当年那段兄弟情谊吗?如果那几人混得很好,甚至是都混出大出息大名堂了,还能继续把她的男人当兄弟吗?如果不能,自己男人那得有多伤心啊。所以她既希望那几个人来找自己男人喝酒,称兄道弟不醉不归,同时又很怕那几个人果真来了这里,却只带给他们老先生说书时所谓的物是人非。
她突然笑问道:“怎么咱们酒楼不卖那种雪烧酒了,你这么会做生意的人,也会跟银子较劲?”
男人摇头道:“不卖了,我怕一个忍不住嘴馋,自个儿就喝上了。我啊,等他们登门做客的时候,给我带雪烧酒喝!”
妇人笑道:“好好好,我先去灶房那边忙去了,小潜小秀你帮忙看着点。”
男人点头柔声道:“辛苦媳妇了,我今儿就偷个懒。”
她笑着离去。
二楼,酒楼二掌柜的蹲下身,一只手抱过一个孩子,低声笑道:“小潜,小秀,爹跟你们说实话啊,以前爹在家乡那边逛山水的时候,遇到过不少姑娘,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