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刘家侧门里又抬进一座粉红小轿,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又给他家做了妾。
听说是他家少爷病重,从乡下买了个生辰八字都旺的丫头给他冲喜。
又因着还未娶妻,第一个应当是贵妾,正头娘子进门前可以帮着打理庶物。
他家老夫人倒是高兴,吩咐管家在大门口又是花生瓜子又是铜板,不要钱似的撒了一地。
然而当事人脸上并不怎么有喜气。
傻大姐,阿不,是秋意,呆呆傻傻的坐在床头,不时的冲着丫鬟挤个笑,白白净净的脸上还没上妆,喜娘还没来,谁也不敢动她。
“那个姐姐……能不能给我喝口水……”秋意可怜巴巴,自早上至今,别说饭了,连个芝麻粒都没有进过嘴。
“姑娘少说话,仔细冲了煞气!”
丫鬟这一声高喝给她唬了一跳,眼睛里两汪银亮水波,倒是好看。
忽然,门口进来个妇人,绸缎衣衫,头发梳的平平整整,对屋里道:“小丫头都退下,留下……秋姨娘……秋姨娘脸上刚刚卸了妆,先吃两口点心填填肚子……我还有些事跟姨娘交代。”
听见点心二字,秋意也不疑有他,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妇人。
那个妇人接了一碗粉圆子,红红白白,一勺递到她嘴边:“啊!姨娘小心烫!吃这粉圆,甜甜粘粘……”
“那个……我想问……”终于,秋意似乎记起来什么,“少爷究竟是什么人,我记得我不是什么田庄来的,怎么我听他们说,我是个村里来的野丫头?我才不是什么野丫头,我可是圣女!还有,我是怎么来的,昨天晚上我还在睡觉呢,一大早我就进了轿子,还不给我饭吃。一碗粉圆根本吃不饱,芝麻炒糊了吧,有股苦味……”
“姨娘一会就知道了,到了我刘家的地,以前的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你乖乖听话,我保你这几天舒舒服服的……你要是不听话,像现在这样……”
“扑通”一声,秋意歪倒在床上,那个妇人飞快的脱了她全身衣服,一边用手揉捏。
“皮子挺好,天左使寻得的美人果然不错,可惜是个傻的,就算能修炼也是个废物。唉,谁知道这小地方也有这些周正的……如果给我先遇见了,可比做个皮壳子有用的多。”
“闭嘴吧!干你的去!”刘鸿照犹如鬼影一般出现在妇人背后,手中握着一把娇小匕首。
那妇人也不恼,依然是一脸镇静的把那匕首接过来,一面谢道:“多谢天左使借宝,我是对这宝贝心痒许久,今日终于得了机会。”
一面说着,一面朝秋意后颈处划了一道,浅浅露出一层黄黄白白的脂膏,不见半点血丝。
见此,刘鸿照不禁夸道:“邓娘子真是好手艺!”
邓娘子不答,眼中微微一抹得色,手中走刀如划线一般,自颈部向上蜿蜒而去,直走天灵。
“头发就不必留了,她头发虽然不差,但是太过粗硬,好梳发髻,但是不招人怜惜。”
邓娘子闻声重重一划,乌青长发带着头皮就这么落了地。
“皮子不错,也不知那群泥腿子是怎么养的,我还当野路出来的都是一群歪瓜裂枣,没想到除了当年那个,还有几个不错。”
听到这,邓娘子终于出了声:“当年那个小月儿?确实不错,我当时起了心思想要给她带回去的,红玉可稀罕这种,可惜是个拎不清的蠢丫头,为了她的野鸳鸯命也不要。唉,好不容易遇上个能传红玉衣钵的……”
“邓娘子这般可怜她,还不是取了她的命去,还是你亲自给她操的刀。想来,不会很疼吧。”
“咯咯咯!”邓娘子忽然笑起来,“我还真没杀她,剥皮这种事,从来都得活着取,顶不齐也得留一口热气。等人凉了,皮子也发僵,一张纸似的绷在一堆死肉上,还有什么用?”
“可还不如死了呢!”刘鸿照笑声轻快,伸手拾起地上的头发,“你手上这个能活,一照镜子也吓死了,你说那个月儿我倒是不信,剥了皮不算,他还破了心丢下去当祭品……也是个狠人,串猪心似的直接串在树枝上……我当时看了都反胃呢!”
“不当猪心怎么吃的下去,说不定底下的妖怪看了也得当成褪皮猪才吃的下去。”
许是二人谈笑声太过响亮,床板上那一团微微蠕动了一下,此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晶莹的脸皮带着五官被端端正正放在一个小玉匣子里,胸前臀后的丰盈也被削下来,草草的码在案板上。唯一能看出漂亮来的,只有一对小脚,尖尖翘翘,宛如莲花。
“这宝物可好使?”
“不错不错,不沾粘皮肉,不错伤肌肤,又如此的薄……当年那个传闻可能是真的。”
“管他真的假的,一个女人,就算成鬼也化成烟了,怕她不成?”
“天左使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更衣?这团烂肉无用了,可是臭在这也不是办法。”
邓娘子不动声色的接过那团青丝,塞进一个锦囊里。
“别说这点东西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