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抢了,也只能吃哑巴亏,免得闹大了惹来言官关注。
对于他们来说,镖行就是最值得合作的对象。而镖行是自己做靠山的,他们想要镖行保护,就得和自己家搞好关系。否则镖行不肯接镖甚至给都察院来个仙人指路,都能让这些人不死脱皮。
这种合作开展下来,各地官员、商人、乃至文人士子都要卖自己面子,感激自己人情,日后做出回报,对魏国公府来说,那种利益馈赠远比几两镖银来得重要。乃至粮饷这部分,如果控制在手里,那不管运点什么私物都方便得很。
想当年世宗朝就为了保证漕运畅通,下旨把漕船夹带不缴税制度化,这镖行若真能像范进说的那样行遍全国,乃至负责几省钱粮输送,趁机在里面倒卖点商品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既有巨大的经济回报,还有着官场利益,徐维志自然没有了拒绝理由。连连点头道:
“既然镖局生意这般好,那我肯定要入一股。其实说到底,也是看谁做。这番话若是凤四对我说,我是没什么兴趣去听的,区区一个武夫苍头,哪有资格与我讲这些。但是退思你不一样,东南才子说的话,我肯定要听一听。这话等我回家对我老子也说说看,这事要想办成,得他老点头才稳当。”
“那是自然的。徐兄,另外一桩合作,是个小生意了。酒楼。这生意很寻常,本不该多说,不过小弟欠了点桃花债,要用酒楼还债。如果日后真做起来,还得徐兄你帮衬。”
“桃花债?这个债好啊,我就喜欢听人说这个债,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范进对他也不隐瞒,将自己与马湘兰的关系做了说明。徐维志听得入神,随即大笑着拍着范进肩膀,又挑起大指道:
“贤弟,好胆量!我也不瞒你,虽然说你有学问,读书多,可是对我而言,这都没什么用。老兄我是生来富贵的,任你读书再多,在眼前也就是那么回事,最多是夸你几句,犯不上佩服。可是说到胆量,我是真要服你了。说这话不怕你多心,想当初,我娘可是想过,把张大小姐说与我做老婆的。可我一听是她,就跟娘说,若这门亲事真成了,我就到天界寺做和尚。娘问我原因,我便说了,那大小姐美是美,可是那模样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娶了她做娘子,日后去个清楼偷个丫鬟,怕不是要被她吊起来打。别看愚兄从小学了枪棒,又是武将人家,这等夜叉罗刹,我是万万不敢招惹的。没想到,你这读书人胆子恁大,招惹了她,还敢去欠桃花债!好汉!这才是真正的好汉!就为这事,愚兄服你一辈子!”
范进无奈地苦笑一声,“徐兄,你此时莫要打趣了。这酒楼生意离开你是办不成的,就只看你一句话,肯不肯帮兄弟我这个忙。”
“看你这话说的,我都服你了,如何不帮你?愚兄生平最敬豪杰,就冲你这胆子,我也得帮你。不就是开酒楼么,一句话,先从杨世达那拿千把两银子做本钱,我再给她说句话,谁敢找四娘麻烦,便是跟我过不去!”
说到这里,徐维志又忍俊不禁大笑起来,打量着范进道:“贤弟,愚兄我是脂粉阵中常客,人见得多了,说实话各种癖好都见过。贤弟你莫非是好那美妇的?马湘兰比你大了十来岁,你还恋上了?若是喜欢这样的好办,愚兄知道城里有几家户口,家中男子都是没本事的乌龟,偏有个可人的美娘子,到时候带你去寻乐子,让她相公在旁边看!对了,就说这杨世达,他那娘子人送绰号赛贵妃,也是第一等的美人,要不我给你安排下?”
“免了,免了……为方面之道不罪巨室,这等富商人家不惹为妙,何况我也不是冯邦宁。”范进与徐维志说笑几句,倒是没摆读书人架子,更不以谈论这种话题为耻。这种态度让徐维志觉得亲切,与范进的话题也就更多。
两下谈了一阵,徐维志道:“退思,你这嗜好是要我为难了。本来答应了王雪箫,也以为小事一件,这回怕是要食言。”
“何事?徐兄帮小弟的忙,小弟也不能让徐兄在小嫂子面前丢面子,只要是我能办的事,一定给办。”
徐维志摇头道:“算哪门子小嫂子?就是一个表子,要是睡过就是小嫂子,可着江宁城里你嫂子一大堆,男的女的都有,你照应不过来。这小娘皮心计恁多,我可不会和她有太多瓜葛,只是她求了我,我帮帮她而已。她想出名!”
“难道文状元还不够出名么?”
“江宁花界噱头有的是,文状元就是其中之一,不算什么独一份。当初文武两状元,互相不服气。可是薛五跟你从良了,王雪箫才发觉没了武状元,文状元也不吃香,最近又有几个新人跳出来,她就不怎么红了。她这一行其实也很难,红的时候怎么都好,一旦名声下去,行市立刻就完,什么客人都得接。她这么个可人儿,要是被个土老财或是军班武夫睡了,不是糟践宝贝么?所以我也愿意成全她,捧她一捧。最近秦淮河又到选花国状元的时候了,她想夺一夺三鼎甲。”
“那这事小弟有何能帮忙的?”
“她们这行跟科举不一样,才艺本事只占三分,最重要的是名声,谁背后有哪个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