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长奋力将仉恒推开,气冲冲地离开了屋子。
另外几个人也像是心里窝着火,纷纷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有。
等宗门人走光,仉如是也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仉恒、李淮山和我,此时仉恒正望着正对窗户的一簇花枝,面容显得有些焦虑。
我忍不住发问:“沙文晓是谁?”
仉恒起初像是没听到我说话,过了小片刻,他才回了回神,转过头来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沙文晓是谁?”
仉恒叹口气,说:“她是沙鬼帮的老帮主,行当里出了名的麻烦人物。若非啊,我请沙文晓来,就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苏云槟的事情,只不过……这个沙文晓向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你在拿到组织的调令之前,最好不要和她联系。”
一边说着,仉恒就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说是名片,上面其实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沙文晓的手机号。
我又问仉恒:“苏云槟的事,是不是很麻烦?”
“嗯,”仉恒点了点头:“比想象中要麻烦,他的死,可能和不周山有牵扯。唉,其实你也不用考虑这么多,破案的事,就让沙文晓去做,你只要给她打打下手就行了。”
让我给别人打下手?这种事我还真做不来。
“行了,咱们先吃饭。”仉恒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你长这么大,我还没和你在一起吃过早饭呢,听老二说,你的食量很大?”
没等我说话,李淮山就在一旁插了句嘴:“他一个人能吃十个人的分量。”
仉恒顿时乐了:“呵呵,能吃好,能吃说明身体好。”
没过多久,仉立延就端着几个大食盒过来了,隔着盖子我都能闻到绣花馒头散发出的香气,看样子今天的造反是三爷特意为我准备的。
吃饭的时候,仉恒突然变得啰嗦起来,不停地跟着我说着仉家的一些趣事,以及他当年和二爷内斗的种种旧事。
说来也怪,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每次都是好言好语,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让我心生芥蒂似的,可一旦李淮山插嘴想和他聊两句,他又总是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其实,如果仉恒在面对我的时候能保持心平气和,我可能真的会将他当成一位慈蔼可亲的长辈,可他对待我的时候只是表面亲热,暗地里却又小心翼翼,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总觉得,仉恒现在这样对我,似乎是在弥补什么,而这样的想法,似乎又从侧面印证了,当年我爸妈在仉家,极可能遭遇过非常不好的事。
总之对我来说,这顿早饭吃得异常煎熬。
饭后,仉恒还不想放我走,又拉着我喝了两大壶绿茶,直到仉立延来收拾碗盘的时候说脚行的人来了,仉恒才急慌慌地离开。
所谓“脚行的人”,就是一些游际于各大宗门和世家的行脚商人。
我只知道他们是商人,至于平时都买卖些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只不过听二爷说,对于我们这个行当来说,这些行脚商人有时候非常重要,有时候又可有可无。
至于二爷为什么这样说,当时的我我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毕竟回到仉家的第一年里,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旧货店和鬼串子里度过的,对于行当里的事,还是了解得太少了。
仉立延将碗盘收走的时候,我和李淮山也顺道离开鬼串子,回到了旧货店。
仉亚男和江老板又出去了,旧货店里只剩下我和李淮山两个大男人,少了仉亚男的那股胭脂气,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反复思考着自己应该现在就去找邵可唯,还是先设法调查一下苏云槟的事。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先放下儿女情长,把正事解决一下。
嗯,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就算去了七中,我也不一定能见到邵可唯。
我入行一年,认识的人很少,但在这些人中,有个家伙号称是行当里的第一消息通,他叫包有用,是寄魂庄豫咸一脉的门人。
我和他是上次在南海老别墅那边认识的,当时他留给我了一个电话号码,只不过自南海一别,我至今没有联系过他。
当我拨通包有用的电话之后,电话里响了很长时间的忙音。
我敢说这阵忙音至少超过两分钟,可信号依然没有被中断。
三分钟以后,包有用接通了电话:“你是不是想问我,苏云槟是怎么死的?”
他怎么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我?自从换了这块新手机,我只和四五个人通过电话,其中并不包括包有用。
大概是见我小半天没回应,包有用又说:“我知道你心里现在肯定有疑问,不过咱们最好长话短说。”
“你怎么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我?还有,为什么我拨通你的电话以后,你那么长时间没接……”
“咱们还是直接说正事吧。你主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