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詹北河谷刮起了一阵寒风,吹起地上的积雪,彷如又一场飘雪降临。此时已是大盛朝弘文六年的四月初九,鹰戎右部的赛珂单于驻扎在河谷上游的金帐里,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两人全身被绳索捆缚,由两名鹰戎士兵押进金帐之中,扔到了赛珂单于和老族长的面前。
“听说你们要见本单于?”赛珂眯着眼盯着额头系着白色绫带的青年男子,忽然目光定在了另一个黑脸大个的身上,“卜恩图?你居然没死?”
被绳子捆住的两人正式秦骧和铁昆仑。铁昆仑听到赛珂叫自己的原名,咧开嘴憨憨笑笑,背后的双手一阵翻扭,居然自己解开了束缚;接着他帮秦骧也解开了身上的绳索。二人负手而立,与赛珂单于和古勒廓的老族长面对面站立,全然不是“俘虏”该有的模样。
“不得放肆!”老族长大吼一声,守在金帐外的鹰戎武士立即涌了进来,八把湛着寒光的弯刀顿时架在了二人的喉间。
“算了,你们都出去吧!”赛珂摆摆手,命令武士们退出了金帐。
“卜恩图,本单于落难时你曾救助过我和母亲,你始终是有恩于我,本单于不会为难你。”赛珂对铁昆仑说道,接着看向了秦骧:“不知道你这个中原人又是如何与卜恩图在一起的?”
秦骧朝赛珂单于拱拱手,微笑道:“当年卜恩图闯关入中原,被当做奸细一路追杀,在恒阳郊外晕倒,正是秦某救下的他。如今他是我的弟兄,中原名‘铁昆仑’。”
“阁下自称‘秦某’,可是恒阳望族秦氏的子弟?”赛珂单于身边的老族长问道。
秦骧点头道:“在下秦骧,见过大单于,以及古勒廓部族长!”
“你认识我?”老族长被秦骧一语道破身份,略感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秦骧回道:“当年大单于能够平定王庭叛乱、荣登宝座,依靠的就是老族长的鼎力支持。今日单于东征鹰戎左部,陪侍身旁的只能是老族长您这位老臣、重臣、功臣!”
老族长微笑道:“看来秦公子对我们鹰戎右部的往事,知道不少啊!”
“老族长,此事先放一边。”赛珂单于说道,“你们二人今日胆敢冒险来觐见本单于,所谓何事啊?”
秦骧正色道:“在下秦骧,燕国相,今日代表燕王殿下求见大单于,乃是为燕国与鹰戎右部结盟而来!”
“结盟?”赛珂单于和老族长对视一眼,忽然“咳咳咳”地一阵干笑,少顷赛珂单于说道:“数日前有一名中原人自称是大盛天子的使者,要与我结盟;今日你自称是燕王的使者又要与我结盟。你可知道燕王已经与鹰戎左部结盟了吗?”
秦骧淡淡一笑,说道:“自然知道。”心中却有些奇怪,他当初推测燕王同时派遣使者联络鹰戎左、右两部,与右部结盟却是以皇帝的名义,不知道燕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天子给什么价,我燕国给双倍!”秦骧笑道,心中暗暗打算从赛珂单于口中打探出更多的消息。
赛珂单于伸出三个手指头:“燕州、云西和汾阳三郡之地。”
“哈哈哈哈!”秦骧放声大笑道,“天子真是会做买卖!燕州、云西和汾阳三郡,与鹰戎右部并无交接,倒是在左部狼骑的虎视之下。将这三郡拱手让与单于,倒是想借这三郡之地引发鹰戎左右两部相争,中原大军好借此机会渔翁得利也!”
赛珂单于眼珠溜溜一转,也笑着说道:“秦公子说得在理。不过左部已经与燕王结盟,我右部自然不能再与他结盟,纵然知道大盛天子心有不轨,本单于也只能选择与他结盟。不过燕王有诚意结盟,本单于倒想听听他开出的价码。”
“等一等!”老族长忽然说道,“大单于,那个所谓大盛天子的使者我们尚无法判断其真假,眼前这位自称燕王使者的秦公子,我们更无法断定其真假!小心中了他们的计策!”
“老族长所虑极是!”秦骧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封帛书,递交到赛珂参与的手中,“这是秦某的‘任命状’,燕国相,绝不作假!”
赛珂单于结果帛书打开一看,果然是任命秦骧为燕国相的任命状,但上面盖的打印却是“丞相府”,而不是燕王。
秦骧将自己额头的绫带掀开一角,露出一个“流”字后说道:“在下的父亲死于先帝之手,秦某与两名兄长被流放南疆,秦某早就对朝廷恨之入骨。如不是两年前燕王为我们兄弟三人求情,秦某和兄长现在还在南疆伐木呢,也断不会得到燕国相的职位。”
这段故事当然是欺骗赛珂单于和老族长的,“太子逆案”和秦懿自杀这段往事在中原是人尽皆知,鹰戎的高层多少也有所耳闻。秦骧的话中三分真七分假,老族长和赛珂单于哪里能区分得清楚。
果然,赛珂单于和老族长相信了秦骧的叙述,问道:“你且说说燕王与我结盟所谓何事?他又出得起什么价码?”
秦骧朝二人拱手作揖道:“那秦某就先说说燕王的价码——那就是鹰戎右部的安定!”
“安定?哈哈哈哈,秦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