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杜卜斩了张卫,代理东都兵马使两个多月,位置到底还是被铁党军徐彬给抢走了。
此后他一直赋闲。
东都兵马使的位置是李默叫他让的,也就有义务给他一个交代。
以资历和功绩而论,石杜卜是有资格出任北都兵马使这一职务的,但宁州的遗老遗少肯定不乐意,石杜卜为人刚正,执法严酷,宁州那些无法无天的权贵子弟是不会喜欢的。所以李默直接发布命令,任命石杜卜为北都兵马司副使知兵马使事。
他这个兵部尚书无权任免北都兵马使,但安排个副官还是没问题的。而一旦石杜卜站稳了脚跟,其他人再想去宁州就要自己掂量掂量了,“诛邪将军”的名号可不是浪来的,那是刀头舔血挣来的。
这边的坑刚刚填上,飞豹军将军马驯駲就出事了,马将军带人出营打猎,手气不佳,一天都没收获,于是就射杀了一头耕牛,几个老乡去找他理论,也被他射杀了。
官司一路打到京城,马将军因此落马。
飞豹军将军的位置一空出来,顿时引起各方觊觎。
很多人都推测李默会让铁旗营副将韩江上顶上去。
韩江上年纪虽轻,资历虽浅,却战功卓著,早就应该转正了。
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李默把金吾卫将军郭成推上了飞豹军将军的宝座。
同样是正四品将军,金吾卫将军是二把手,上面有大将军压着,身边还有另一位将军分权制衡,哪如飞豹军将军一家独大,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所以由金吾卫将军调任飞豹军将军,被视为是一种重用。
李默这么做非但未能为自己赢得喝彩,反而让很多人怀疑他的用心。
“早前,他将方伯言排挤出天狼军,这就不说了,也是方伯言自己不争气。前次,他又硬把石杜卜塞到北都兵马司,搞的天怒人怨。现在倒好,更是明目张胆的使用自己人。他这样做是借了谁的势?眼里还有宁家人么?你们应该管一管。”
久未露面的宁桧因为自己的几个门徒未能按时上位,恼火的不行。
面对宁桧的牢骚,吏部尚书宁是谨安抚道:“郭成能做飞豹军将军是靠他的本事。不错,他在西征时是犯了错,但也得到了教训,浮沉这么多年,也该给个交代了。否则难免冷了勋旧们的心。何况,郭成也算不得是他的人吧,这个您比我清楚。”
宁桧道:“那石杜卜呢,三姓家奴,也配执掌北都?”
宁是谨笑道;“石杜卜在洛阳是立了大功的,当日他就是东都兵马副使知军事,他把位置让给了徐彬,怎么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嘛。”
“交代,交代,他们都有交代,怎么到了我这就没了交代?”
宁桧把拐杖敲的当当响。
宁是谨道:“四叔,说句不当说的话,你对你的那么些门徒,太纵容了。”
“纵容?”宁桧把眼睛一瞪,气哼哼地站起来,手指宁是谨,哼哼了两声拂袖而去。
在宁是谨那讨了个没趣,宁桧又去纠缠宁仁功。
宁仁功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笑着说道:“邱贺一走,谁最有资格做金吾卫大将军?陈家人最有资格!与其让陈家人上来,倒不如便宜杨师群,至少好支使。可杨师群资历不够,所以要去天狼军过渡一下,然后就引起一连串的变动。至于郭成,我不觉得郭成是他的私人,郭成是宁州的老臣了,资历不比他差,在他手下当差也受了不少委屈。他肯洗心革面,肯干事,所以才有今天的机会,这是为国选材,怎么能说是滥用私人呢。”
宁桧道:“那我问你,杨师群离开天狼军后,谁做天狼军的将军?”
宁仁功微笑道:“天狼军是一群狼崽子嘛,别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您若是有合适人选,不妨举荐来试试。”
宁桧道:“试试,他肯?”
宁仁功道:“不试又怎么知道他不肯呢。”
宁桧道:“你这话拿去骗三岁小儿吧,他卖郭成一个人情,无非是想换取韩江上上位天狼军,我不管他有何算计,总之韩江上就是不能执掌天狼军!你们自己想想,铁旗军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再把天狼军弄过去,再加上赵破阵的火凤军,郭槐的虎狮军,李文喜的平远军,他自己的潞州军,这大夏的江山还归咱宁氏吗?我看早晚是他李默的。你们不要为眼前的小恩小惠所迷惑,殷鉴不远,要警惕啊。”
老头因为激动,一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宁仁功起来为他拍背顺气,端茶倒水,态度好的不得了,唯独口风紧,什么都不松。
宁桧像一头暴怒的熊撞进了棉花堆里,有劲使不出来,所以屁股一扭,又去找宁是敬。
宁桧扶着拐杖气哼哼道:“我老汉年纪虽大,却还不糊涂,你们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脑子里怎么都是糊涂浆,还是中了他的迷魂汤?说起大道理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实际呢,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他出任兵部尚书以来,塞了多少他自己的人在军中,如今更是把手伸向了禁军。你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