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坏心思,宁槿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的孩子,上次中元节他喝多了酒,跑去跟她撒酒疯,然后就那个了,结果就有啦。”
李默连赞道:“奇迹,奇迹,要说这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你说我们……”
宁樱道:“去,别闲扯,你得设法把他调回来。”
李默道:“几个月了?若是时间不长,不妨再等等,中元节,那也没几个月,河中那边下个月就闭营,肯定要表彰一批,奖励一批,提拔一批,你让他再熬熬,也见得功德完满。”
宁樱道:“你呀,真是老古板,左右就差一个月,值当什么。”
李默道:“我倒不是跟他抠这一两个月,做人要有始有终,他这个性子就毁在随性而为上,如今儿子也有了,是得好好拘拘他的性子了。”
宁樱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没再坚持。
宁槿是个倔强的人,若非怀孕,她才不会为了王元璋去求李默,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想想就生气。然后就把火撒到了王元璋的身上,这贼人跟她成亲近十年,前五年,她是既做妻子又做母亲,哄着他宠着他,后来他长大了,对自己态度十分恶劣,自到了长安后连碰她一下的兴趣都没了,整日价东摇西逛,做什么都没长性,二十多岁的人了,竟是一事无成。
前次中元节喝醉了酒回来耍酒疯,自己忍不住骂了他两句,结果他竟借酒撒疯把她……
宁槿不恨他的粗鲁,本来夫妻之间就没那么多矫情的事,他要怎么样还不得随着他。
但这人做了什么?
他欺负完自己后,望着自己大腿根处的血竟然哈哈大笑,疯了一般,又是扯头发,又是打嘴巴,又是抱头撞墙,然后疯子一样走来走去,嘴里呜里哇啦不知道说些什么。
后来她明白了,他一直怀疑她跟李默不清不白,为此记恨了她多少年,直到此刻才明白他的怀疑原本都是子虚乌有,他冤枉了自己的妻子,他才是这世上那个最大最可怜的笨蛋。
她身上的血洗刷了他十多年的耻辱,他终于可以活的像个男人了。
从那天起他就变了,变得不那么混蛋了,酒几乎戒了,晚上也肯回家了,也不冷落她了,甚至变着法儿的讨好她。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多几日她这辈子也就满足了,可惜兵部搞什么大练兵,以前他对这种事是毫无兴趣的,这回却像打了鸡血,出奇的积极。
她又想起他们离别的那晚,她就像个痴心的傻丫头一样,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的他心烦意燥,又要打她。
她那晚就跟疯了一样跟他对打,挠的他满脸是血,他始终像个男人一样宽容地包涵她,一点都不生气。后来她闹累了,他们就抱在了一起,甜甜蜜蜜地过了一次夫妻生活,他分开她双腿的时候,她紧张的像个初入洞房的新娘子,甜蜜的像个被宠坏的公主。
第二天他就走了,这三个月,除了几封书信,再无音讯,她把那几封信看了又看,好几次搂着它们入眠。
结婚这么多年,多少怨恨都随着泪水东流了,她现在才知道男女之爱,夫妻之爱,思念和惦念是这样的甜美、美好。
痴痴地傻笑了一阵,她抚摸着肚子,念叨起来:“阿南的爹爹快回来,快回来……”
……
李默记着宁樱的嘱托,第二天一到兵部就查问了王元璋的事,得知他正月过后就能回来,又问起他在河中的表现,主事的兵部官员知道王元璋跟李默之间的关系,便逮着他一通猛夸。
李默点头,没什么就走了。
主事官员难测深浅,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忙向小七求教。小七就点拨他们等练兵结束后立即调王元璋回京,考功的时候尽量予以关照。
主事官员这才松了口气,这顿猛拍马屁,原来没搞错。
以李默现在的地位关照一下王元璋不过是小菜一碟,但眼下有桩急务就要审慎处置了。
金吾卫军大将军邱贺年老体衰,上表乞骸骨,他这一走金吾卫军大将军的职位就空缺了出来,各方盯的很紧。宁是敬一面安抚老将军再坚持几天,一面让李默尽快推荐接替将领。
李默便推荐了西京兵马使兼轻捷军统领杨师群。
杨师群是宁州资深将领,无限忠诚于宁家,出任金吾卫大将军自然没问题,但他的官阶只是从四品。芮氏当政时,经常破格擢拔官员以满足私欲,引起朝堂上下广泛的诟病,许多朝臣因此厌恶芮氏,宁是敬不想重蹈覆辙,所以要求李默名正言顺地把杨师群扶上大将军的宝座。
这就需要一番高明精准的运作。
李默第一步把杨师群调到天狼军去做将军。南衙十二军的将军都是正四品,距离正三品禁军大将军还有段距离,不过若是再给他按个副大都督的头衔就差不多了。
大都督属于差遣官,无品秩,视正二品,特殊地方的大都督可视从一品,这是有章可循的。副大都督以资历不同视品从正四品到从二品不等,一般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