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仪无暇去同她计较这些,急切地道:“三姐,仓颉下令隔断父皇三餐和饮水的供给,父皇平时荣华富贵享惯了,断水断粮的日子他是撑不了几天的,”
珍倩未从仓颉那里听说到他有要父皇命的意思,只是昨日在花园同这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碰过面后,他的脸色显得异常冷峻,沒过多久就所幸把她打发回來了,也正基于此,她今日才想要跳天竺艳舞博得仓颉的欢心,
“你说什么,父皇被大王下令绝食,”珍倩狐疑地望了珍仪一眼,确定她是认真的之后,她定了定神,道:“是大王下的命令任凭谁也不能违抗,不过父皇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也不会有事,”
“可是他要杀的是你的父皇,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说风凉话,”珍仪上前一步,音量徒然地提高,父皇平日最宠三姐,如果看到她这么漠然的态度一定会伤心的,
珍倩鄙弃地撇了撇嘴巴片子:“不用你提醒我,这个事实我知道得可比你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说要我怎么办,”
“你可以求仓颉放过父皇,”珍仪斩钉截铁地回答,
珍倩一惊,随即狡猾地咧开漂亮的唇畔:“我去求,也许你是急糊涂了,现在和大王是夫妻的可不是我,”
珍仪垂下头,口气轻如微风:“仓颉喜欢你,你说的话比任何人都有分量,”
“比你这个身怀龙种的王后还有分量,”珍倩勾起娇笑,似乎这个答案比她父亲的性命还要重要,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珍仪的胸口疼得揪心,但语气却始终不卑不亢,
珍倩满意地整了整精美的服饰:“人贵有自知之明,六妹呀,其实你也挺难得的,至少还沒有好笑到自欺欺人的地步,知道求佛该上哪座庙烧香,”珍倩话说得轻巧,好似今日有难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面对珍倩尖酸刻薄的嘲讽,珍仪充耳不闻,此时,衣着华丽的她和素面朝天的珍仪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一个高贵而普通,一个普通却高贵,
“父皇的事就有劳三姐了,如果三姐沒有别的事,那小妹就告辞了,”珍仪欠了欠身,以示礼貌,
珍倩自信地咯笑了两声:“六妹,你放心,但凡我开口要求的事,大王从沒有不允的,”
当然,她的要求一直都不外乎新银首饰、华衣美服之类,
珍仪面色发白,声音虚若飘渺:“那自然最好不过了,”言毕,低下螓首退出了珍倩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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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找了珍倩回來之后,珍仪一直坐立难安,今日已经第三日了,却沒有得到珍倩的任何消息,仓颉更是沒有再來殿里找过她,对他,她早已不敢多想,她担心的是父皇的处境,
见珍仪在宫里待着干着急,于是紫鹃便自告奋勇去打探情报,
到了日中的时候,紫鹃终于回來,她的脸色红扑扑的,在大冬天里竟然热得大汗淋漓,不用问也知道费了不少的周折,
“怎么样了,紫鹃,有什么消息沒有,”珍仪亲自给紫鹃斟了一本茶,迎上去递给她,
紫鹃接过茶杯:“公主,我暗地里疏通了看守皇上的契丹侍卫,他私下告诉奴婢,皇上已经连续三天滴水未进,大王根本就沒有收回成命,也不知道三公主到底有沒有去向大王求情,”紫鹃撅起嘴,不甘心地嘟哝,
她以前还不至太讨厌处处爱出风头的三公主,可是现在看她那想霸占大王架势就由衷地憎恶她,她简直是她的“呕”像,
珍仪皱了皱眉头,轻声责怪:“紫鹃,你不好胡说,父皇是三姐的至亲,况且父皇从小最疼她,她不会真的狠心到对父皇的生死不闻不问的,”
“也对,也许大王根本不买她的账,”紫鹃吐了吐舌头,依旧我行我素的偕呿,丝毫沒把珍仪的“警告”放在眼里,
珍仪无奈地微摇螓首,眼下最让她心焦如焚的是父皇的身体了,如果父皇有个万一,母妃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就光是现在,母妃就已经为父皇的健康担心地连续好几晚失眠了,若不是今早让大夫过來开了几副安眠的药帖,她到现在也不能安稳地睡上一觉,
“公主,您别怪紫鹃我多嘴,我总觉得大王对珍倩公主不像是有那种意思的样子,反而是大王看您的眼神,那才叫炽烈呢,”紫鹃信誓旦旦地睁大眼,冲着珍仪咧开嘴,
珍仪黯然敛下长睫,平静地转过身:“紫鹃,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已经不是以前幼稚的小女孩了,我非常清楚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你这样说,我也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曾经,紫鹃也是这么笃定地告诉她,只要她坚持下去,仓颉就会对她动心,可事实上,这种“预言”根本就沒有根据,从头至尾,就只有她自导自演了这场一厢情愿的独幕剧,
“公主,紫鹃沒有诓您……”她要是个男的,一定喜欢公主这样好心眼的女人,况且,大王是个何等雄心勃勃的人,怎么会因为三公主的三言两语改变主意,
“诓不诓我都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早日救出父皇,”背对着紫鹃的珍仪显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