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改菱妃惊讶地目瞪口呆了:“仪儿?你愿意?”
珍仪点头应允,菱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那心高气傲的女儿竟然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可是,契丹,她要嫁去的那是契丹啊!两国长期兵戎相见,最多也只是做到表面的友好,指不定哪天翻了脸,契丹王不先找珍仪开刷,不然皇后也不至于抵死都阻止珍倩嫁过去了!
“母妃,你没有听错,我愿意嫁给耶律仓颉,就算是代嫁。”她要嫁给他,不管他心里记着的是不是自己,她会成为他的妻,并且让他爱上自己,因为他是她在十四岁就已经认定、发誓要嫁的男人。
“仪儿,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耶律仓颉绝非简单的男人,听你父皇说,他的野心比他父王耶律荆南还要大,能力也非一般人可以比拟。他才登基两年,契丹的国力却比之前上升了数倍,现在已经同我们大宋势均力敌,所以你父皇才这么着急着要拉拢他。”
“是的,他就是了不起的男人。”珍仪痴痴地呢喃。
她欣赏他、爱慕他,两年了,他一直是她梦里的神!
“仪儿,你是宋朝的公主,他一定会对你多加戒备的。而且之前他的手足兄弟就是在同大宋的战役中丧生,难保你嫁过去之后他不会把这些都算在你头上!”菱妃现在是完全忘记皇上的嘱托是游说珍仪代嫁,反倒是一个劲儿地泼珍仪冷水。
“那我以后处事小心点不就得了,你们需要担心的是如果耶律仓颉发现他施了调包记,会不会引起战事。至于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母妃,我愿意,而且非常确定。”珍仪已经打定了主意,对菱妃的警示完全充耳不闻,什么国事战争都和她没关系,她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没有丝毫杂质。
菱妃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母妃也就随你的愿了,但是你到了契丹得多长个心眼,伴君如伴虎,别说不该说的话,也千万不能像在皇宫里一样为所欲为的了。耶律仓颉也只是见过你三姐一面,应该对她的容貌不会有深刻的印象,万一他起疑了,你也只能来个死不认账,一口咬定你就是珍倩,毕竟两年的光景足够女孩子家变很多的了!”
珍仪黯然地答应着,心中仍然无法像嘴巴里说的那样对代嫁的手段完全释然——他是因为忘不了三姐才会在两年后的今天还指名要她?还是只是因为三姐是皇后的女儿?分不清他真正的用意,自己的代嫁好像变成了一个待定的赌局,如果输,她赔上的将是自己的所有。他,这个她要嫁的男人,她可以说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但却又好像认识了数百年,那感觉那么熟悉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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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珍仪身着大红喜袍,头盖新娘幔巾,在众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步入契丹使者安排的坐轿内。由于头上的遮掩物契丹的使者,果然没发现他提亲的对象早已被偷梁换柱,进行了一些必要礼节之后,整车的人马便浩浩荡荡赶往回程的路途。
坐在四平八稳的喜轿内,珍仪的心在狂喜,她开始在勾织“他”所在国度的样子——那边的天空一定比紫禁城要蓝,而且听宫里的老宫女说,那里还会有雄鹰,有烈驹,有浩瀚的草原,有一望无垠的苍穹……呵呵,只是不知道他们那边会不会真有传言中茹毛饮血的习俗,万一有,她还真是没有准备呢!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她儿时就非常喜欢的诗句,而如今,她真的要去到那里了。那么虚幻,一如一场飘忽不定的梦境;那么真实,一如脑海中坚定的信念;那么窃喜,尽管她只是被父皇用来顶替三姐的……
一切都没关系,所有的原因都无所谓,她已经不是十四岁的稚**娃了,她现在很坚强、很勇敢,虽然所有人都不知晓,她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他……
马儿,快跑吧,快点载她到那个令她无限憧憬的北方国度,那个仅仅是在宴席上见过一面的魂牵梦萦无数遍的北国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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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你说时隔两年,他还会不会记着三姐的样子吗?”洞房花烛夜,还在等候在外殿宴饮未归的耶律仓颉的珍仪忍不住心中的焦虑,偷偷掀起红头巾,不安地问着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
紫鹃见珍仪沉不住气了,连忙替她把头巾重新复位:“公主,您别瞎操心,大王见过三公主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哪还会记得呀!若是大王真喜欢三公主,当时就问皇上要了去了,还会等到今天?”
“可是,三姐那么美,大家都喜欢她……”珍仪呆呆望着盖头上垂悬的流苏,自卑的情绪不期然地翻涌而上。三姐的羞花之貌是早就在宫内宫外传开了的,各国使节来向三姐提亲的也不在少数,他会不会也嫌弃自己没有三姐那么好看?
“公主!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三公主是美,但是奴婢觉着您一点儿都不比她逊色,要说到标致,紫鹃觉着还是您更胜一筹呢!”紫鹃信誓旦旦地保证,其实嘛,她家主子平时也就是爱吵闹点,静下来的时候样子别提有多柔淑,气质更是高雅脱俗,这可是她打心眼里的话,半点都没来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