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须臾,他面色更加肃穆,沉声道:“不管怎样,先从膳食汤药查起,近几日出入父皇殿中的人都要严加审问,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徐公公,你把最近照看父皇的宫女太监叫来,本王要问话。”
徐公公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过来了。
东方澈细细盘问了一番,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他自己则缓步向御膳房走去,想去看看能不能发现可疑的地方,还没走到御膳房,千尺急匆匆赶上来。
“王爷,神医莫谷现在不在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属下打听到他似乎也不在风国。”
东方澈闻言,眉头几乎都皱到一块儿去了。怎么这时候莫谷偏偏不在呢,这可怎么是好?
他也不去御膳房了,只命千尺带着人从御膳房和太医院开始查起,然后再逐一查其他方面,但凡和风帝息息相关的都要仔细查看。
东方澈又转回风帝的榻前时,天色已经暗了,东方渊和陈皇后仍旧守在榻前不曾离开。太医们也还跪着,想来是跪了许久腿脚都麻木了,脸上皆是冷汗涔涔的,却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你们都起来吧。”
太医们如蒙大赦,却有不少腿脚麻得站不稳,刚起来又跌倒在地上。
东方澈看了他们一眼:“陈太医、李太医和张太医留下,其他的先回府,随时等候宫内传召。”
被允许离开的太医们纷纷长舒了一口气,留下的三个太医仍旧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处等候吩咐。
“站住。”陈皇后蹭一下站起来,命令那些要离开的太医站住,她几步走到东方澈面前,声色俱厉,“平王殿下,你让太医们都离开,皇上若是出了问题,你担当得起吗?”
“太医们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不如让他们回去休息,打起精神来翻阅医典,看能否发现治疗父皇的法子。父皇病情若有变化,不是还有留下的三位太医嘛,以他们的医术,本王相信他们能应对突发状况。”东方澈益发坚定,“若是父皇出了什么问题,本王自会担当责任。”
东方澈也不再理睬陈皇后,挥手让那些太医退下,又命留下的太医去用饭。太医们均是对他报以感激的目光,心里对他这个平王不禁多了几分仁爱亲和的印象,恭敬行礼后,一一从殿里退出去。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请先去用晚膳,这里有本王就可以。”
“父皇都这样子了,本太子哪还有心情吃饭。”东方渊眸色一冷,“你莫不是要支开我们,想要对父皇下毒手?”
“随你怎么想。”东方澈面色也冷下来,他确实想支开他们,趁机查一查父皇殿内是否有陈皇后和太子对父皇下狠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不过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东方澈面色稍稍缓和,道:“本王不如太子殿下孝顺,现在本王有些饿了,先去用膳,父皇榻前,就请太子殿下多费些心。”
说罢,便向陈皇后略施一礼,甩甩衣袖转身离开。出了殿门,为了不让他们怀疑,他还神色淡定和守在殿外的徐公公说:“徐公公,本王现在要去用膳,你跟本王走,本王有话要问你。”
徐公公看了看殿内,有些疑惑,不知东方澈为何放心只让太子和陈皇后留在殿内,又见东方澈给他使眼色,便知晓东方澈自有用意,应了声“是”,跟着东方澈离开。
走出好远,转过殿角,东方澈看了一眼四周才停下来,说:“徐公公,你派个人到宁王府去,告诉云烟姑娘,本王今天有事回不去了,让她不要担心。”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
东方澈吩咐道:“你到哪里转几圈再回去,陈皇后和太子要是问起,你就说本王已经问完话了。本王现在要出查探一些东西,你先下去吧。”
徐公公领命退下后,东方澈便借着夜色的掩映,翻身跃上屋顶,身形迅速一动,在风帝寝殿上方停住。他俯身揭开一块殿瓦,又柔和的光线透出来。
他能清楚地看到东方渊和陈皇后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对话也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
只见东方渊神色紧张地望了望殿外,压低了声音说:“母后,他走了。”他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风帝,低声道:“我们这样说话,父皇不会听到吗?”
陈皇后好整以暇地摆弄着自己涂着丹蔻的长指甲,嫌恶地看了一眼风帝:“你父皇现在就是个活死人,什么都感知不到。”
东方渊放松地舒了一口气:“还是母后厉害,不过那毒真的是无药可解吗?平王一向精明,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母后做事你还不放心?”陈皇后将修剪得精致的指甲放在眼前细细看着,嘴角噙着一丝恶毒的笑,“你那边办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妥了,有她在咱们手里,不怕制不住平王。”
陈皇后挑眉一笑:“你就那么肯定,平王会为了一个女子,甘心屈服于我们?”
东方渊也笑了:“母后,父皇为了平王的母妃,不也是做了许多不情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