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畔熟睡的云烟,听着她细细浅浅的呼吸,楚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描摹着她俊秀的眉眼,一遍遍,用心将她的如花容颜刻在手上,画在心间。
也许处于睡梦中的云烟感觉到不舒服,蹙了蹙眉,扭了扭身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又安稳睡去,嘴角还无意识地噙了一丝淡淡地笑。
楚洛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俯头在她洁白光滑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消失在朦胧夜色里。
次日清晨,云烟醒来的时候,楚洛已经离开,她唤来红绸给她打水梳洗打扮,漫不经心地问道:“庄主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红绸熟练地给她梳着发髻,答道:“庄主在桃林练剑呢,他走时不让叫醒你,说是让你多睡会儿。”
说话间,红绸已飞快地给她梳了一个时兴的垂云髻,只简单戴了一支碧玉簪。这碧玉簪还是在豫州的时候,楚洛在花朝诗会上得的,当时她还以为他会将这簪子送给梅婉蓉,没想到他把它送给了她。
他送她那日,亲手将这碧玉簪给她插在发间,又仔细端看了一番,说:“这簪子素朴淡雅,你戴着很合适。”
云烟收回思绪,用黛青细细描了描眉,在两颊稍稍拍了些胭脂,顿时一张脸更加明艳亮丽起来。
“让小陶备下两个人的早膳,你随我去桃林一趟吧。”
红绸嘱咐好小陶,便扶着云烟缓缓步出兰兮院,向桃林走去。
太阳还没有升的很高,阳光暖暖的,照在花草树木上,便给它们披上一层金衣,还有叶尖上晶莹的露珠,闪着金色耀眼的光芒。一阵微风轻轻吹过,露珠在叶尖颤了颤,瞬间滑落,没入草丛,刹那不见。
多日没来,桃花已经谢了不少,枝条上都冒出了密密的嫩绿芽儿。
远远地,云烟便看见桃林间那一抹月白色身影在一片青绿中翩然翻飞,身法极轻极快,点枝沾叶,白衣微飘;剑法却极凌厉,剑到之处,枝断叶落,落叶纷飞。
楚洛看见她,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势,微笑着向她走来,两只眼睛晶亮晶亮的,像早上初生的太阳那般耀眼。
“你怎么过来了?”
云烟笑笑,拿起随身的帕子给他擦去额前沁出的细密汗珠,柔声道:“走吧,我那里早膳已备下了。”
楚洛眸间飞快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几乎捕捉不到。他握住云烟为她擦汗的手,温柔地看着她,道:“多大的事还自己巴巴的来,也不怕累着,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云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瞬间又展开笑颜:“快走吧,早膳都要凉了。”
楚洛笑着搀扶着她往回走,心里却涌上一番苦涩,一连两日,云烟她频繁地向自己示好,是不是她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
刚刚他在桃林里练剑时,也就是在云烟没来之前,流风突然飞身落入桃林,向他汇报,鹰隐山庄里已经暗中查出不少明溪澈的眼线。
流风问:“庄主,要不要把这些眼线都拔除掉?”
他沉默一会儿,道:“不,先暗中注意眼线的动静,明溪澈这人深不可测,没有查出所有他安插的眼线前,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
“是。”
“对了,我们安插在明溪澈身边的眼线最近有什么收获?”
流风回道:“眼线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动作,有一点奇怪的是他将大量金银钱财投到在榕城的生意上。”
楚洛蹙眉:“榕城?”
“是,榕城位于云锦的东边边境,紧挨着西宁国,贸易往来繁荣亦是可比禹城。”
楚洛眉头皱得更深,道:“再让人去查查明溪澈的底细,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
“我感觉明溪澈和夫人最近好像要做些什么,你让人时刻盯着明溪澈,夫人那里有拭剑盯着,我不希望因为你或拭剑的疏漏让夫人出现什么问题。”
楚洛的声音冷冷的,天然形成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气势,让流风不得不打起精神重视起来,因为在他面前庄主很少有如此凛冽的气势,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便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
他摆摆手,似乎突然之间无限疲惫,说:“若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流风闻言,福身告退,转身走开几步,又回转身来,眉间眼间几番挣扎犹疑,终还是说道:“夫人,她……庄主,也许你对夫人说出当年的那些事,说出你的苦衷,夫人会原谅你的,她是个善良的好女人。”
楚洛沉默,说出来,她便会原谅吗?
流风深深望了一眼静默的月白色身影,微微叹口气,道:“属下先告退了。”
楚洛依旧陷入自己的沉思,内心纠结挣扎,一腔烦闷不得纾解,提起剑继续削枝斩叶,势不可挡的凌厉剑势是他内心痛苦矛盾找不到出口的发泄方式。
正兀自出神想着,他却听见云烟的轻唤:“粥都快凉了,快些坐下吃吧。”
原来他走神间已经回到兰兮院。他在桌旁坐下,桌子上摆着五六样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