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又宽慰了梅婉蓉几句方起身离开,出了院子后她回首望了一眼,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天空很蓝,有几丝云烟闲适地卧在一片蔚蓝中,宁静而恬淡。
小陶同情地道:“梅姨娘现在可真惨。”
红绸嗤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那也是她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你俩别在这磨嘴皮了,咱们去瞧瞧锦屏吧,好些日子没看见她娘俩了。”
云烟说着便抬脚开始向前走,红绸和小陶赶忙上前搀扶着她,算算日子,她回山庄也有一两个月了,身子也越来越笨重,稍微多走几步就会感觉累。她心里却像是吃了蜜糖那样甜,盼着孩子出生的那天快些到来,真的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
锦屏的院子不大,但是被收拾的很干净齐整,种了好些花卉,现在正开得绚烂,让小院子里飘荡着浓郁的花香。
云烟跨进院子便听见越儿咯咯的笑声,银铃般清脆响亮,让人心里很舒服,还有些欢喜。
小陶早就扯开嗓子冲屋里喊:“锦屏姐姐,夫人来看你了。”
云烟一抬眼便看见锦屏从屋子里匆匆跑出来,脸上盛开着花一样明艳的笑,锦屏几步到她跟前,径直替换小陶搀着她往屋里走,口里还不住地说道:“夫人怎么来了,也不怕累着?”
明明是嗔怪的语气,云烟还是听出几分欢喜,她抿唇一笑:“想越儿了,你也不常抱他到我院子去玩。”
“前些日子你身子不大好,怕他吵着你,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差不多了,就是最近特别累,很嗜睡。”
“有身子的人都这样的,我怀越儿的时候也是。”
说话间,她们便已进了屋。
云烟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里摆设简单实用,但被布置得很精致温馨,不难想象锦屏过得有多幸福。
锦屏扶着她在绣凳上做好,到床上抱越儿过来给她瞧。好些日子不见,越儿越发显得粉雕玉琢,糯米团子似的,只看着就很让人喜欢。稍逗逗他,他便咯咯地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便眯成了小月牙。
云烟一边逗着越儿,一边憧憬:“真希望我的孩子也如越儿般可爱。”
锦屏瞅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笑道:“有八个月了吧,夫人就快生了,肯定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云烟轻轻“嗯”了一声,指了指锦屏髻上的木簪子,赞道:“这簪子好精致。”
锦屏甜蜜一笑:“我生辰的时候流风送的,他自己刻的。”
“你真幸福,嫁给了流风。”
云烟依旧笑着,心里却有些酸酸的,锦屏是如此的幸福,而她呢?流风对锦屏很好,那么,就算她离开,也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了吧。如果她真的离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锦屏,锦屏毕竟从小跟着她,对她忠心耿耿,她不止是她的丫鬟,还是她的朋友、姐妹。
回兰兮院的路上,云烟一直在想,当初她若嫁的不是楚洛,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纠结怨怼?她是不是也可以守着自己的良人幸福白头?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时便看见楚洛正坐在桌子边喝茶,手里还拿了一卷书,见她进来,便把书放下,站起身走向她,柔声道:“累了吧?”
拭剑已经遣人告诉他云烟的行踪,也知道梅婉蓉什么都没说,心中不由一松。
云烟摇摇头,本想避开楚洛伸过来的手,想了一想最终还是任由他搀扶着她坐下,淡淡回道:“还好。”
楚洛轻笑,径直站在云烟背后,一双大手竟轻轻揉捏起她的双肩,力道运用的恰到好处,不是太轻,也不是太重,堪堪好,让人很舒服放松。
云烟有些吃惊,想拨开他的手,却被轻声制止:“别动,捏捏就不累了。”
“真没想到,你竟也会这个。”
“以后只要你累了,我便给你捏肩,捏一辈子可好?”楚洛话音里竟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还有忐忑和试探。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云烟想要离开的心意,据眼线汇报,明溪澈那里似乎也有动静。他想知道,云烟到底还下没下定决心,是决定离开,还是留下?
云烟沉默。一辈子?她还有可能和他相伴一辈子吗?一辈子,真的是一件好遥远好漫长的一件事,她不敢期待。
楚洛也不再言语,心里却并不平静,云烟沉默是否是她已决定离开,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楚洛也没有离开,陪她用过晚饭,他仍然没有离开。
云烟一连打了几个哈欠,看了一眼仍在桌边看书的楚洛,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似乎一点都不困。因为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一直都不宿在这边,今晚却不知是怎么了,眼看都深夜了,他还不走。
云烟又打了一个哈欠,感觉眼皮困的快睁不开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夜深了。”
楚洛抬头看了一眼燃烧了半截的蜡烛,恍然道:“你困了,那便睡吧。”
说着,他便向床边走来,云烟不解地看着他,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