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应该是不会有错的,又稍稍落下去一点儿。
二月,突厥犯境,隋军大败。杨坚在满朝文武中,钦点了杨素领军出塞,再战突厥。
杨广请战,但杨坚不许。当然,哪有皇太子出战的道理。
杨素走后,一日杨坚和独孤皇后同坐,杨谅来了。
他已拖延得很久,再加上北方有事,他不得不回并州去。
已将启程,他显得格外不舍,表演比杨广当初还要到位。可惜他顶头上还有两个哥哥。不,其实人人都会觉得杨秀不堪重任,所以,我猜想他打的主意里,对手只剩下杨广一个。
杨谅说:“如今突厥屡屡犯境,太原乃西北重镇,应该加强武备。”
杨坚深以为然。于是准许杨谅多多地制造军械。
我心里“咯噔”一下。再看杨谅时,果然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满意。
不知杨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作何感想。如今他进退越发规矩,从来都是纹丝不乱,人前人后很少言语,甚至连表情都不多。
他整个的人,仿佛都给塞进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壳里。就算见了他的面,也窥不见他本人分毫。
每日晨昏定省,有的时候我们的视线也会相逢,每一次都是一触即分,但我仍觉察他眼底里只有我能觉察的隐忍。
心里也不由得酸涩,原来他也这般不易。
难道就是为了这,他才会变成以后的隋炀帝吗?有时也忍不住这样想,可又觉得不可思议。
三月,阳春天气里,杨广奉诏前往江南巡省。
我想他必定很高兴,总算可以出去走走看看了。何况他对江南大约也生出了感情,此番回去更有几分衣锦还乡的意味。
然而,不久我就发现我太天真。
原来这件事出自柳述的提议,那么这里面大约又有什么事情在了。唉,我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我想弄明白,便得不断地深入,我越深入,却又发现还有更深更复杂的一层。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到底,只是利益。但走上这条路的人,也许想回头也已没有了机会。
像杨广,他是有野心的,自己去走那条路,还好些。像杨勇,甚至只是因为他生而为长子,若他不是,也许和杨俊一样,并不会追逐那些。
这阵子,兰陵公主进宫比往日频繁。
她们母女交谈,并不避开我。兰陵公主如今也习惯了我的存在,大约已将我当作一扇屏风。
她说:“我去看过大哥一回。”
“你这孩子!”独孤皇后埋怨她,“怎么这样冒失?让至尊知道了定要训斥你。”
“我偷偷去的,至尊怎么会知道?”
“必定是一郎替你打通了关节——让至尊知道,益发要训斥。”
兰陵公主娇柔地笑,“我缠着他,他是没法子。阿娘你可不要怪他。”
独孤皇后搂着她取笑,“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我这里还没说什么,你那里已经着急。”
兰陵公主将脸偎在母亲怀中,但我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眸微微黯淡,即使维持着笑容,也掩饰不住一缕忧愁。
独孤皇后笑了一会儿,轻声问:“他如今怎么样?”
“还能怎样呢?阿娘也知道大哥那个人,一向是好动好玩的,如今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况且他又过惯了好日子,每月按五品的俸禄给,他要怎么花才够用?又有十多个儿女。”
独孤皇后不作声。
“倒是阿云,一心一意地照料他。以前我也不喜欢她,路遥知马力,如今看起来,她对大哥倒是真心实意的。”
独孤皇后叹了口气,“他说什么了没有?”
兰陵公主抬头看看母亲,低声道:“大哥一见我就哭了,我又不能久留,只说了几句话。阿娘没看见,大哥哭得那样子,只说自己错了,对不起至尊和阿娘。”
独孤皇后抬手擦一下眼角,叹道:“如今说这个话,也迟了些。”停了一停,又说:“我知道你与你大哥好,可国法所在,下回别再去了,知道吗?”
兰陵公主顺从地应一声。
“改日我同至尊说说,看能不能添一些用度给他。如今也只能这样罢了。”独孤皇后的语气伤感。
兰陵公主忙说:“阿娘,是我不好,勾起阿娘伤心了。”
独孤皇后摇摇头,凉凉地一笑,“我也时常想着……哪里用得着你勾呢?”
“那么我们不说这个了。阿娘今日簪的这一朵花好美,是谁扎的?”
独孤皇后回头看我,“是阿婤。”
兰陵公主也顺着转脸看我,“阿婤,替我也扎几朵。”
“是。”我应一声。
“对了阿婤,将昨日阿萧送来的花拿来。”
我去取了锦盒过来。
“阿萧说给我的,我哪能戴这样艳的?”独孤皇后开了锦盒,“你挑几朵去,别的我用来赏人。”
“咦?太子妃平日清清淡淡,倒不见她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