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尚未恢复,便要每日早起晚睡,一整天都在别的妃嫔宫中做苦力,任人呼來喝去,到了晚间回來的时候,还得瞒着秋桂,只道是又和哪个品格高雅的美人佳丽诗品茶去了,就在这样有苦难言的日子里,迎來的她二十四岁的生辰,
除夕夜当晚,烟花骤然绽放,璀璨了整个天际,与漆黑的夜色相映成晖,掩盖住了茗慎内心无垠的孤单和狂躁的呐喊,
自从文浩上次抛下她去了江燕处后,就再也沒來找过她,而白鹏飞今晚要在府中与白老将军一起守岁过年,所以也沒能过來,冰冷的黑夜里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沉浸在辞旧迎新的爆竹声声中,绝望成寂寞的忧伤,像是在被撕裂的流年光影里,疼痛不安的流连忘返,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刻骨铭心的痕迹一般,模糊了那双渴望而抑郁的双眼,只觉是,相见时难,别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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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七日,国宴庆典不断,后宫诸人也在婉皇后的建议下,除兰妃外通通得到了晋封,江贵嫔江燕晋封为正二品妃位,南安国的珍玉儿公主晋封为正三品嫔位,赐封号为“玉”,苏美人苏雨落晋封为正五品才人,还有两个刚冒出头的秀女分别是钱氏和李氏,分别被封做了钱娘子和李选侍,
这些都是别人的风光,茗慎早已麻木到无关痛痒的地步,哀莫大于心死,说的正是她此刻的心境,
就在她独自守着一扇窗儿,掰着指头盼望着白鹏飞带她离宫的时候,平地而起的一桩祸事让她永生都难以释怀,那耻辱,简直就像是用烧红的铁烙生生印在她脸皮上的印记一般,无法磨灭消除的伴随她走完了荣光万丈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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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膳过后,茗慎换了一身简洁的莲青色圆领直身棉袍,长发以一柄羊脂白玉梳整整齐齐挽到顶上,露出雪白细长的脖颈,清清爽爽,干净得像是出淤泥而不染尘埃的青莲般惹人喜爱,
秋桂端了一叠枣泥馅的山药糕进來,说是皇上命西子送來给她加餐的,茗慎只鄙夷的看了一眼,便拿起來砸了,就在这个时候,关雎宫的掌事女官蕙儿穿着崭新的十锦月季花锦缎通袄袍, 颐指气使的走了进來,
只见她稚嫩的脸上流露出轻蔑的神色,鼻孔朝天的冷哼道:“慎秀女,兰妃娘娘命你前往关雎宫伺候,快随我來吧,”
秋桂听她用了“伺候”二字,心中很是不爽,再瞧她那副得瑟轻蔑的嘴脸,心中更是恼怒,但是知道如今形式不如人,只得和颜悦色的赔了笑脸道:“蕙儿姑娘,我家主子身子不适,就不去“伺候”兰妃娘娘了吧,再说了,我家主子和兰妃娘娘一样是皇上的女人,怎么能前去伺候人呢,”
“放肆,”蕙儿斜斜横了秋桂一眼,声音陡地尖酸锐利起來:“你家主子不过是个末等秀女,也敢跟高高在上的兰妃娘娘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大不敬,要作死吗,”
秋桂如今也是一把年岁的人了,在宫中行走几年,素來备受礼待,如今倒叫这乳臭未干的丫头劈脸一顿痛骂,简直就是对她的羞辱,刚想争辩几句,却被茗慎给拦了下來,
也许她还不知道如今的昭阳殿究竟落魄到何等境地了,但是茗慎心中却是明白的很,知道强辩的结果换來的只会是更加难听的羞辱之言,故而握了握她的手,无奈一笑道:“宫中的生存法则无外乎隐忍与争斗,既然我都不争了,那咱们就忍着吧,不就是伺候人吗,顶多去给她端端茶,倒倒水什么的,不会有事的,”
“唉,那委屈主子您了,只恨奴才不能替你,”秋桂艰难应下,虽然知道茗慎素來是个有主意的,但是心中却莫名的担忧到不行,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主子可别一味隐忍才是,奴才就不陪您过去了,倘若到了黄昏您还不回來,奴才拼了这条命,也要去养心殿把皇上给搬过去救您,”
“不要去找他,听见沒有,这是我在他面前,仅剩的最后一丝骄傲了,我的事情,都跟他无关,”茗慎捏紧了她的手,眉头紧皱的郑重交代,语罢,沒等秋桂的回答,便随着那个蕙儿一道去了关雎宫,
由于茗慎以前和白凤兮的关系不睦,所以入宫多年都沒有踏足过这块宝地,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里那般的富丽奢华,周围金玉雕栏,彩绣辉煌,进入主殿之后,更是金砖铺地,雕栏画栋,鲛纱帷幔滤尽重重光影,羧猊炉里的冰麝焚烧,散发一室的酥骨柔香,紫金火炉里烧着旺旺的火炭,烘托的满室温暖如春,让人一进來骨血里都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
就在她刚刚迈进殿中的时候,立马就有宫人将厚实的宫门重重关上,仿佛想要隔断与外面的一切关联,进行一些暗无天光的龌蹉事儿一般,
茗慎转过身來,望着端坐在前的几位妃嫔,呵,阵仗还真不小,为了防止自己吃亏,她很是乖觉的按照十足的礼仪,依次参拜了兰妃,玉嫔,苏才人,钱娘子和李选侍,
在这几人里面,兰妃的位份最高,她不叫起,自然沒人敢说话,所以茗慎只得匍匐在地,跪着冰冷的地砖,直到双腿微微发麻,兰妃这才开口说话,
“本宫还待字闺中时,就时常听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