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护不了她一世不成,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本侯今日暂且放她一马,來日方长,”
他说到这里,狠狠甩开了白鹏飞,转身向夜魅伸出了手,挑起好看的眉道:“夫人咱们走,”
夜魅衣袂飞舞着朝他走來,姣美的面孔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皱起眉头忿然的问道:“凡,她杀死了我家小妹,你就这样轻饶了她啊,”
“夫人放心,姨妹的这笔血债,为夫他日定会亲自为你讨回,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府吧,”慕容凡目光轻润的笑道,一把揽住夜魅的肩膀往外走去,眼角余光触及到茗慎羸弱的身影时,唇角浮现出诡异的寒色,
夜魅侧头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对着茗慎射出一计凌厉如箭的眼神,恨然道:“哼,慎妃,我不管你在主子心中是什么位置,但是你给我记住了,夜魅若是妹仇不报,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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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昭阳殿,幽香袭人,温暖如春,锦绣帐影叠晃,残烛摇曳,满室寂然,
白鹏飞光着脊背,闲适地倚靠床帏半坐,昏黄的光影在他的侧身落下斑驳的暗光,照亮他健壮有度、肌理分明、无一丝赘肉的麦色肌肤……
茗慎垂着脸跪坐在他旁边,动作轻柔的为他上药,此刻的她已经脱下了厚重的狐裘,全身只穿了一件自己缝制的白色麻布圆领冬袄,领缘缀着淡淡的紫色布花,一头乌黑青丝披散在腰际,随着她的动作,无意流露出颈下的一勾似雪肌肤,春光乍泄,虽是布衣打扮,却也难掩风华,一颦一笑间,宛如羞花闭月,
她将瓷瓶里的白色药粉撒在白鹏飞手臂的伤口,只见药粉瞬间便与伤口侵出的血水相溶,疼的白鹏飞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手掌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却依旧不肯喊一声痛,
“你一定很疼吧,”茗慎抬起一双雾气缭绕的眼眸看着他,心疼的快要掉下眼泪似得,浓密卷翘的睫毛颤动间,为她本就娇媚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夺人心魄的妖娆,
“这点疼不算什么,能换來美人亲手伺候,多挨上几刀我也甘愿,”白鹏飞轻轻牵动唇角,儒雅一笑,慵懒的神情全然不似一个身受重伤之人,呼吸着从她身上散发出來的阵阵幽香,只觉得全身的痛楚全都浸泡在了这无边的温柔里面,骨血酥融,
“鹏飞,慎儿只不过是个年华渐老的残花败柳,不值得你这般拼命,”茗慎怔怔望着他,难掩伤感,声音宛若空谷幽莲,清逸自然,不带丝毫扭捏造作,却悠然淡雅,似水如歌,
“又说傻话,”白鹏飞唇边笑意柔和,君子如梅,清逸淡雅,
茗慎静静地伏在他的膝上,宛如小鸟依人般,阖眉浅叹:“慎儿说的是实话,鹏飞正当盛年,一身抱负,倘若不是因为我的牵绊,也许早已择了一户身家清白的名门闺秀成亲,儿女成群,春风得意,前途似锦,光耀门楣,”
“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暂且在宫里再忍耐一段日子,等我把白家的人全部安顿好,就立刻接你出宫,带你远离京都,离开这座囚禁你最美华年的牢笼,”白鹏飞爱怜的抚摸着她蓬松顺滑的长发,恬淡的语气带着几分寥落,却依旧柔和的令人心安,
茗慎微讶,语声略显颤抖:“可是,他真的会放我和孩子走吗,”
白鹏飞垂眸低笑:“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总之万事有我,”
“可是......可是......”茗慎猛然坐了起來,梨花带雨的容颜藏进冷滑的青丝里,半垂着泪眼,如一朵风中幽泣的玉莲般,嘤声哭道:“可是........鹏飞,我对不起你,我始终忘不掉他,我爱他,一如参禅那般,堪不破,拿不起,又放不下,”
白鹏飞揽她入怀,笑容中流泻哀伤:“你沒有对不起我,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你始终沒能把他放下,也许该退出的那个人是我,倘若他还爱你的话,”
茗慎将头枕在他肩膀,低眉将心底的悲怆与紊乱的情绪一同掩藏,唇齿难涩道:“鹏飞,我不值得你为我出生入死,我们就此断了吧,也许现在我对你说这些,已经构成了一种伤害,但是我们不能在自欺其人下去,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是感激不是爱,有些刻骨铭心的事,也许会在时间里消磨印记,但是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就如心头的一块刺青,镂心刻骨,是任凭什么都磨灭不掉的,”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若是此生无缘也要硬扯,那么原來的美好,就会变成一种束缚,慎儿,我不想成为你心头的负担,所以你也不用对我心怀有愧,即便我们不能走到一起,也可以像虬髯客和红拂女那样,真心相对,惺惺相惜,非关风月,”白鹏飞嘴角划过一抹浅薄的苦笑,心口微微有些酸疼,但温和的语调却如燕剪春风般轻撩过着纱幔珠帘,压抑而暧昧,在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令人心碎,也令人凌乱,
“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茗慎再也抑制不住胸腔的悲凉,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不是情意,却更胜似情意,
人生自是有情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