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咬牙问道,隐藏在袖侧的五指已经紧握成一个铁块,
兰皇后垂着脸,看不清楚神色,只是颤颤道:“给太后煎药的太监已经自杀谢罪,据犀贵人來报,御医江枫曾经在太后病逝之前,频频于慎妃接触,并且二人还私相授受,臣妾想着,会不会是慎妃与人合谋......”
“皇后想的会不会太多了,”文轩立即冷清的打断了她的话,哼道:
“江枫曾经奉旨为慎妃医治过顽症,他们就是熟络些也在情理之中,皇后不要将莫须有的罪名硬往慎妃的头上扣,”
兰皇后急忙俯下身子,心中横生恨意,她早就觉出即便纳兰家倒台了,皇上也不会处置茗慎,所以才一直观察这翊坤宫的一举一动,以图抓出把柄,这才早早的备下了这么一手,
“皇上要维护慎妃是不是也该有个限度,自古忠言逆耳,慎妃和睿亲王不清不白的事情已经传遍后宫,皇上就不怕她和睿亲王苟且私通,危害您的江山社稷么,别忘了,她可是您仇家的女儿,而且并非善类,”
“皇后啊,你身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说话做事都要讲究证据,刚刚那种扑风捉影的浑话,你要是在敢提及,朕就把你头上的凤冠给摘了,”文轩云淡风轻说道,甚至还冲她淡淡一笑,可那笑靥里却掺杂了几丝冷意,
兰皇后面露恐慌,强撑着笑道:“臣妾其实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轩不悦的撇了她一眼,冷道:“你既然心里想说,就直说,何必绕弯子,”
“是,”兰皇后点了点头,语气轻柔的好像天边绵绵白云:“据犀贵人身边近侍女官绿萼來禀,说是慎妃曾经密诏御医江枫,并向其索要极寒草,翊坤宫的小镜子也曾亲眼看见,慎妃身边的绿珠姑娘接近过太后的药,”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只见文轩桃眸微眯,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半响后,冲皇后摆了摆手道:”你先跪安吧,记住,此事不许声张,要是外面朕听到了一句关于这件事情的闲言碎语,唯你是问,“
“臣……臣妾谨遵圣谕,”兰皇后闻言心头微微一惊,不免含了几分委屈,但还是识相的行了跪安礼退了出去,
兰皇后走出殿门以后,文轩骤然起身,紧握着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咬牙切齿道:“睿亲王,你竟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残害朕的母后,朕一定要将你和江枫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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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默然的听着殿外的动静,心中掀起了惊涛巨浪,她到不是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而是担心文浩如今的处境,东势悬崖,西有饿虎,前边是南安王的误解和仇恨,后面又有皇上的暗袭绞杀,他该如何才能化险为夷呢,
“醒了,”文轩冷清的问她,明黄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榻,
茗慎淡淡的嗯了一声,
“皇后的话你都听见了么,”文轩的声音紧绷,仿佛上了弦的弓箭等待释放,
茗慎美目幽暗,深沉的如一潭死水,“皇上想跟臣妾说什么,”
“为什么要毒杀太后,”文轩俊眉紧锁,眉心凝结了一抹微疼,
茗慎微低了头,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疏冷,“皇上既然相信了皇后的话,就直接处置臣妾吧,还问什么,”
“还敢嘴硬,要不要朕传绿翘和小镜子來跟你对峙一下,”文轩寒目遽然冷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恨声道:“你明知道母后在朕心中的分量,竟然还敢痛下杀手,你真就那么恨朕么,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朕的底线,朕对你的容忍已经快耗尽了,你别以为朕真舍不得杀了你,”
茗慎淡然的抬眸,对着他的目光,丝毫也不怯弱,“那皇上还等什么,反正纳兰家已经树倒猢狲散,臣妾也丝毫沒有利用价值了,”
“想死,沒那么便宜,朕要让你这一辈子都生不如死,來偿还母后的性命,”文轩彻底被她激怒了,阴冷的开口,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茗慎吃痛,紧咬着牙关,额头冷汗直冒,眸中尽是嘲讽之色,“生不如死,臣妾现在难道不是生不如死么,
皇上在我身上做过的事情,哪一脏,哪一件不是往臣妾身上泼尽脏水,您虽然宠我,疼我,可是您把我当什么了,一颗棋子还是一个布偶,
可惜我都不是,我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太后杀死了我的父亲,我会痛;你一面柔情似水,一面绝了我生养的权利,我更痛,”
“所以你就和睿亲王苟且私通,密谋算计害死了朕的母后,”文轩眸中波澜翻滚,似乎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茗慎略带了些许讽刺轻笑起來,眼中却殊无笑色,“皇上一直怀疑我和睿亲王之间是否清白,您是对您自己沒自信呢,还是觉得您不如睿亲王?”
“你放肆,”文轩劈脸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眼中喷出了怒火,“别以为你有伤在身,朕就舍不得打你了,”
“原來皇上也是会在乎的,”茗慎轻添了下嘴角腥甜的血丝,伤口的撕裂疼痛和脑中的烧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