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并无大碍,王爷暂可放心,”江枫答罢,对着茗慎温和恭敬道:“恳请娘娘把手伸出來,让臣为您把一把脉,”
茗慎撑着床,缓缓地抬起一只手臂,江枫将一方丝帕铺在她手上,两指探在了手腕内侧,顿时面色凝重起來:“娘娘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左右不过是些补身子的汤汤水水,江御医是不是觉出本宫体内有不对劲的地方,”茗慎扬起尖尖苍白的下巴问道,随着话语,她口里发出浓重的药气,
“娘娘自从生了承欢公主之后,可有什么不适,”
“生完承欢公主后,本宫便开始茶饭不思,浑身发冷,虚脱无力……”
“这就对了,茶饭不思是娘娘的心病,浑身发冷是体内积寒所致,”
“体内积寒?” 文浩闻言,眸中顿时烧起怒火,洪水猛兽般地冲进帷帐之中,寒声问道:“帝妃生产以后,不是应该得到最好的调养么,怎会落得一个体内积寒的病根,”
茗慎见他闯进,急忙抓着销金帐子欲遮住自己失色的容颜,因为她不想浩看见她憔悴失色的容颜,但他看起來却依旧意气风发,边关岁月似乎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沧桑的痕迹,冷峻的容颜越发成熟内敛,
而她呢,却早已朱颜暗损,枯槁如失去了水分的荔枝干,仿佛他永远都是天下间最华贵的珠玉,在他面前,总会显得自己无端狼狈,自觉形秽,
文浩目光碰触到帷帐里可怜人影,霎时心痛欲绝,曾经那青春莹润的茂盛红颜,如今脆弱的像一碰即碎的雪花,无助的缩在帐子里,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细心的呵护怜惜,
“江枫,她为何会体内积寒,”文浩沉声问道,原本森寒的面色又冰冷了几分,
江枫立即跪伏在地,低头为难道:“主子恕罪……微臣不敢说,还请主子和慎妃娘娘恕罪!”
茗慎半遮着面,低哑道:“本宫吃过什么东西心里有数,江御医大可实话实说,无须在避讳本宫,遮遮掩掩,”
自从吃下文轩喂给她的那枚药丸后,身子就越发生寒发虚,只是宫里的太医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來,所以她也就沒在追问下去,如今想來,定是那枚药丸的问題,
江枫缓缓仰起头,对视着她的眼眸,敛声皱眉道:“娘娘体内生寒发虚,是服用了绝孕丹的缘故,因为宫廷内制的绝孕药物,都掺杂了许多阴寒性冷的药物,所以会对身体留下后遗症,”
“绝孕!”茗慎喃喃念道,心尖上打了个冷颤,长如蝶翼的睫毛颤动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來,
皇上的恩泽天高地厚,厚重如山把她压的喘不过气來,原來不过是为了摧毁她,
呵呵,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以为自己可以洞悉一切;以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宁不知,这保护自身的代价,竟是她承担不起的难过,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狠,生生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生养的权利,
“病的如此蹊跷,本王就知道定是有人沒安好心,慎儿你别怕,本王一定会给你做主,让伤害过你的人付出千倍,万倍的惨痛代价,”文浩坐到了茗慎身边,拂了下她凌乱的青丝,墨玉般的眸仁里迸发出诡异莫辨的肃杀之意,
“王爷,贱妾一个败柳之身,无盐姿色,又罪孽深重之人,命比纸薄,不是您该沾染上身的,亦不值当您再为我做些什么,”茗慎惭愧地将头埋进乱发里,指尖早已深陷入掌心皮肉,却丝毫察觉不出疼痛,
“卿本珠玉,何必妄自菲薄,本王对你是何心意,你当真还是一点不懂么,”他手臂用力,反手将她再次扣入胸膛,放纵的吸着她身上的药香和身体的幽莲清香,低沉着嗓子问道:“你告诉本王,是不是他逼你吃的绝孕丹,还有本王的父皇和母妃,都是他杀的,对吗,”
“对不起,先帝爷临死前那碗牵机药,是我亲手端给他,但是贵太妃不是我杀的,她是自尽而亡.......”茗慎喉咙里喷出嘶哑的哭声,颓然攥紧拳头,深陷在罪孽的污泥里,一点一点,沉沦,堕落成泥足深陷的鬼,
“怎么可能,”文浩拧眉,目露狠色道:“就算如你所说,给父皇喝下的毒药是你端过去的,那你也一定是被人胁迫所致,那么,本王的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尸骨如今在何处,”
“贵太妃不是纳兰家的女儿,她是我父亲送进宫的棋子,后來家父遇害后,她大概是悲痛难当,便以银簪自尽殉情而去,皇上为了顾全皇家体面,将她贬为庶人火焚了,”茗慎唇片颤动,泪珠滴答滚落,一张形同枯木的脸,梨花带雨,哭的甚为凄惨,
“本王不信,再问你一次,我母妃到底是被谁害死的,”文浩上一刻还百般温柔的手,猛然擒住她的脖颈,墨眸中染了一层血红,手掌掐着她纤细的脖颈,却迟迟不曾真的动手伤她,
“我沒有骗你,贵太妃真的是自尽而亡的,只因惠太后容不下她,所以已经尸骨无存了,你要恨我就恨吧,虽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我,但我却是难逃追究的一帮凶,”茗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