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二十三那日,阴霾许久的天空终于放晴,虽有寒雪未消,但明媚如春的阳光从珊瑚长窗间洒进来,夹带着轻云暖阳般的温热气息,足够将整个凤仪阁笼入一片柔情温暖之中。
黄梨炕几上供着茶点和一个三足鼎立的白玉熏炉,熏炉的凤凰嘴儿里徐徐吐着粉红色的轻烟,浓郁酥骨的桃花香气就像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一般遍布暖阁之间。
文浩惬意地倚在炕榻的靠垫上,两手间,轻拥着憔悴无力的白凤兮。
白凤兮披头散发斜倚在文轩怀中,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紫罗兰亵衣,半搭着一条五色织锦的羊绒毯子,脸上没施脂粉,腮颊上略带些羞涩的绯红,却也遮不住两颊的病态,宛如一朵怒放在黑夜里的牡丹,艳盖群芳却也即将将枯萎。
文轩伸手捋了她的一把青丝在手,搁在鼻前轻轻一嗅,含了朦胧的笑意问道:“你的体质一直强健,也不是个爱轻狂的人,怎的快到年关了,偏偏这时候染上风寒?”
“二爷是在责怪我病的不合时宜吗?”白凤兮漫不经心的答着,神情怏怏的把玩着脖子上悬挂的匕首,柄部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现出殷红如血的色泽,明魅得动人心魄,就如此刻拥着她的这个男人,令她心动,亦令她迷惑!
“本王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责怪你呢?”文轩顺手将她盖着的羊绒毯子往上拉了下,语气里饱含了浓浓的关心爱怜之意:“年关忙碌,原本是想让你帮着王妃打理王府的事宜,瞧你如今一病,本王倒不忍让你过度劳累了。这样吧,你且安心养病,待身子大安了在慢慢整顿王府的风气也不迟!”
“二爷如今怎么又肯将主事的权柄再交到我手里拉?不怕我再去刁难你的‘心头好’吗?”白凤兮仰头望他,清眸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泪光里似乎浸泡着某种心酸过往。
当年金颜娇新贵得宠,不但目中无人,还对屡屡对刚刚失宠的白凤兮出言不逊。
白凤兮那火爆脾气岂容她撒野,终究没能忍住着了她的道,因为掌了她的嘴被文轩褫夺了协理王府的权柄。
自那件事以后,白凤兮的恩宠和地位在不如从前,此消彼长,反而是令金颜娇占尽了风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金氏得到了可以不守规矩的特许。
文轩见她眼角含酸,看出来她是因旧事而触动了心伤,也不由惋惜般叹息一声,意有所指道:“金氏这些年越发骄横了,如今连王妃和凤儿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合该好好教训一下,不过,可怜她人还在禁足,娘家那边又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状况,倒让本王有些不忍苛责与她,这样吧,日后倘若她能安分守己,凤儿就既往不咎好不好?”
“我可不是那眼里容不下人的主,只要金氏她能安分守己,我才懒得跟她计较呢?”白凤兮弯了弯菱唇,素丽的病容偶然一笑,竟然也如阳光明媚般绚丽耀目。
虽然文轩此刻扔是句句向着金氏,但她知道,金氏的失宠已然成了定局,否则文轩不会明知她与金氏向来势不两立,还在金氏禁足这样的敏感时刻,刻意的把权柄重新交到她的手中。
文轩最不喜欢被人窥探心事,当下幽眸陡然一暗,猛然间托起了她的下颚,脸上却似笑非笑道:“乖乖,何时学的这等贤惠了?小别了三个月,倒叫人刮目相看了?”
“那二爷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凤儿?”痒痒热热的温热气流扑面而来,白凤兮忙不迭的低低垂眸,状似羞赧。
“喜欢,只要是你这只白凤凰,无论变成什么样本王都喜欢?”文轩薄唇慢慢勾起,挑逗般地拨弄着她衣上的珍珠扣子,紫色的亵衣如丝绸般顺着香肩滑落在臂弯,一片白皙如牡丹般诱人的雪肌恣意怒放在眼前,麝香四射,白净又无暇。
文轩下腹一紧,迅速地勾住她的细腰,俯下头如痴如醉的吮吸着那双令人蠢蠢欲动的菱唇,就像蚂蚁见了蜂糖一样陶醉,欲不能罢。
白凤兮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内心都泛滥着多年未曾有过的温暖,闻着鼻端销魂蚀骨的桃花香气,就是行走在荒漠的人看见了绿洲,又像是飘摇无依的孤舟泊进了避风的沿岸,更像是走迷路的人找到了回家的归途。
暖榻之上春意满, 爱也悠悠,情也悠悠, 激烈的交缠。只图把旧梦重圆,却奈何,殿外传来一声紧急的通传,迫使二人连忙自矜身份的收敛。
“启禀王爷,主子,慎侧妃求见!”暖阁的帘外,青鸾急急的禀报——说好听了是禀报,若说不好听点,就是把风的人告诉里面的人快穿好衣服,有人要闯进来了。
白凤兮慌忙的披上衣衫,正要扣扣子,却被文轩刻意制止。此时,茗慎已经打了帘子进来,室内浓烈焚香就已经把她熏得脑仁酸胀,要是知道会撞见这一幕活春宫的话,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选择硬闯凤仪阁,破坏人家好事的。
茗慎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哪里能料到宫廷王府里最最禁忌的白日宣淫,就这么刚巧被她撞了个正着呢?
只见文轩衣衫半敞,顺势往榻上一靠,怀中抱着两颊艳红的白凤兮,她紫色的小衣半解,露出胸口一抹雪白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