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林宗越也是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唯有法盾微微颤动传过来的压力提醒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瓦解!
刚才冒险施展禁法接挡司马朗的进攻,虽说对于禁法颇有倚仗,却有少半是咽不下这口气。对方剑招果然凶悍,竟然一连击破光盾九层屏障,还好终于停滞在最后一层之外。十层屏障已是自己极限,一旦被对方击穿,直捣黄龙,自己即使不死也是重伤。
险地起死回生,却是豪气大盛。对手虽然是个扎手的强敌,但自己绝非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林宗越压下心中骇惧,朗笑道:“林某不才,愿再接司马师兄剑招!”真息流转,霍然荡开,仙剑扶摇直上。灵决疾捏,烟霞剑诀已然施展开来,如若流光飞云。
司马朗双眼眯紧,蓦地大喝道:“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咄!”
仙剑上放射层层兰光,蒙蒙如雾雪交加,片刻之后,半空中居然如下了寒霜。彤云堆积,晶光闪烁,司马朗的身影竟然隐匿不见。
林宗越眼前一片空蒙,周围景物顷刻之间好像消失一般,居然置身于寒冬严霜之地。他知道这必是司马朗玄妙剑法所致,心中一紧。往常在云汤山之时,闲暇之余常听师兄们讲些门中各宗秘事,便粗略知道这剑宗种种不测神异之处。如今设身处地,头一遭感受剑宗的威力,哪敢大意。
他运息抱元守一,直将周身布下数道屏障,严阵以待。此时此刻,唯有放手一搏。
蓦地,漫天寒霜之中闪过一道兰光,电射而来,隐带风雷之声。
林宗越看得真切,捏了灵决,祭起仙剑斩去。
岂料就在同时,又有四五道兰光飞出,皆是一般隆隆巨响,如若实质。
林宗越骇然,凝目看去,却是看不出到底哪一道才是真正的攻势。但此时此刻,寒气临体,肌肤生疼,根本没有时间去辨别真伪。他索性不去思量,烟霞剑诀运至极致,将浑身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剑气迸撞,半空中冰晶爆飞。
七、八道兰光围绕着林宗越汹汹旋舞,狰狞诡异,仿佛一只巨大的恶兽虎视眈眈,要将他一口吞了似的。
林宗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倘若仅仅是普通剑气倒也罢了,对方却并不是以多取胜,而是借机迫他正面交锋,居然是想震碎他的仙剑。
“蓬!”
林宗越手掌被震得酥麻酸软,耳中听着空气中细微的破裂声,心头大孩。只不过短短一刻,他在仙剑上设置的五层禁制已然被震散两层。若是这最后几层也被震散,这把仙剑势必难以保全,当场了账。
司马朗竟是不如外表看上去简单,他先前在林宗越的法禁真盾前吃了个暗亏,便决意扳回面子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击溃林宗越的兵器。毕竟同门争斗并不能伤及性命,倘若伤了性命抑或重伤,司马朗也绝讨不了好去。但如能一举震碎林宗越的兵器,则是羞辱对方的最好途径,败者也只能自认倒霉,徒叹学艺不精。
林宗越猜出司马朗的用心,又惊又怒。这司马朗心机也未免太歹毒了,要知道修道者随身携带的兵器大都是呕心沥血苦炼而成,用作保命除敌的倚仗,视如拱璧。因此,震碎修道者的兵器便和杀了他没有太大区别。
他心中虽然震怒,却是不乱。凝气敛神,将小云烟真禁全力施展开来,真息灌注,牵引着四周气机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奋力维持着仙剑中的最后一道禁制。他妙招迭出,每每在看似必败无疑的绝地上鬼使神差的使出一招,剑术、禁法居然相得益彰,似乎根本不可能搭配却被他以匪夷所思的手法融合在一起,虽然并不如何纯熟,但彼此间隙漏洞不过短短一瞬便被他再次弥补,如若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任是司马朗招招杀意蓬勃,总是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破绽被对方惊险不堪的补漏,心中骇异无以复加。
如此一来,双方居然形成了僵持之势。
周围隐匿行踪冷眼旁观之人看到这里都控制不住心中惊讶之意,这不知名的少年也太强悍了吧?司马朗这一剑集二十年之修为而发,绝不是那么轻易能接下来的,可偏偏被这少年一脸写意的化解于无形。其中更有一个人盯着林宗越施禁手法不放,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惊讶,这少年到底是那一宗门下,怎么禁法运用的如此另辟蹊径而又毫无破绽?
云楼上,青衣老者目中露出惊奇,说道:“法如我心,禁随意动,不拘泥于法,前后连章,居然已得小云烟真禁真谛,什么时候丹宗也出了这么一个精通禁法的弟子?”
黄应鲁眼神中的浑浊早已消失,目光逐渐凝重,说道:“果然有好看的玩意。看来这些年,风师兄真的没有一头扎进炼丹炉里。嗯,当年的烟霞六俊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众人到了此时,个个面露骇异,没有想到小云烟真禁居然可以如此这般运用,从来没有想到的角度和方式融合在一起,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彻底打破了常规,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大家直看得呆了。即便是那些在禁法上稍逊色些的弟子也瞧出端倪,林宗越的剑术不甚高明,